三叔家住在城市的郊区,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平房大院。
满庭芳和王三丰开了近三十分钟车才到达。
三叔和三婶子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放在了炕上的吃饭桌子上了。煮熟的红红的海蟹正张牙舞爪,看得出临被煮死前是做了如何的垂死挣扎。
到了三叔家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满庭芳和王三丰进厨房和叔叔婶子打个招呼,就被吩咐脱鞋上炕。夫妻二人盘腿打坐,等着二位老人上炕开吃。
三叔又端上了几个下酒菜,除了青菜,还有好几种海螺,还有花皮蛤蜊。最让满庭芳口水直流的还是那热气腾腾的野生海梭子蟹!
叔婶被请上炕,老夫妻紧挨着坐定,与满庭芳和王三丰面对面。三叔开酒,婶子夹菜,难得的家宴在大炕上开始了。叔侄对饮无需客套,满庭芳则对着海蟹下手,婶子就在盆里翻腾蟹,给侄子媳妇挑那些掂起来沉的,说是这样的肥。
这种吃饭的场景,让满庭芳回想起小时候与家人一起吃饭,想起自己的爹娘,心里有些伤感,但很快就被三叔的一番说辞给打散了。
“来,庭芳,三叔敬你一杯!这次你可是给三叔我出了气,长了脸,叫三叔我不能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什么事叫三叔这么高兴?还说得这么惊人!”满庭芳笑着和三叔碰了一下杯子,稍稍的抿了一口白酒。
“就是那个捣蛋鬼刘倜,总算是被你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给我和三丰都解了难,为公司也除了害!”
“不就是一个秘书辞职吗,看还把你高兴成这样。你们和他还有什么大过节?”
满庭芳进公司才没几天,并不了解原先的内情。来的路上,她还打算把刘倜辞职这事拿出来论道一下,找个解决良策,忽听三叔这么一说,倒对这个话题又来了兴致。她用征询的眼神看王三丰,却见他只抿着嘴在那里坏笑,就是不说话。
还没等三叔开腔,婶子就开始为三叔鸣起了不平:“你三叔这几年可教这个什么倜给折腾惨了,经常是生着闷气回家。回来就向我发牢骚,我真担心他被气出病来!”,转脸又向着三丰说:“他每次着了他的道,跟你诉苦要撵走他,你都说公司需要公司需要的,让你三叔忍耐,要不你叔早就开除他了!”
“我让三叔受了委屈,我给婶子赔不是!”王三丰嬉皮笑脸地和婶子碰杯请罪,又跟三叔碰了一下说:“现在她给你拨出了眼中钉、肉中刺,今后就消停了,来喝一个!”自己先饮了一盅。
“要说是眼中钉、肉中刺,那也没有那么夸张,但这小子确实是太能生事了,搅和的他屋里的那几个小青年都跟他学坏了。不但不听我的,还常常变着法子来捉弄我,气得我够呛,可为了息事,就都忍了!”三叔又喝口酒,像是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还有这样的事?”满庭芳吃惊地问。
“啊——”三叔夹了口菜吃,含混不清的应着。
满庭芳就对着王三丰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事情早就出了,为什么拖着不去解决啊!至少也该找他谈谈吧?”
“我忙里忙外的哪顾得上啊!”王三丰显然是给自己护短。
“那还有部门领导呢,是摆着好看的?你这叫姑息养奸,害人害己!”
“好了好了,现在都好了。所以啊庭芳,三叔和三婶这不是专门摆上这蟹子宴,就是给你庆功的,你可是帮我去了这块心病啊!你知道现在公司里的人都怎么说?!”
三叔兴高采烈地,加上喝了点酒,脸微微地红着,瞪着眼瞅满庭芳,有点得意忘形。
满庭芳没想到刘倜还有这样的品行,竟然也敢对三叔不利。看来除了老板,他在公司里倒成了个“二老板”了。
“怎么说?”满庭芳觉得这点很重要,自己差点忽视了。
“他们说,走了刘倜,安静无事,来了庭芳,再不寻常!”
“他们真那么说?”
“真那么说!”
满庭芳拿着个蟹子钳,向王三丰颠打着嘲笑道:“王三丰啊王三丰,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竟然让一个这样的人,在公司待六年!就因为他只听你一个人的了,是吧?”谁知王三丰又嬉皮笑脸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满庭芳给呛卡着。
“其实,我的他也不大听!”
“你可真够窝囊啊!”
“哎呀,我也找过他,可你一开口,你说一句,他有十句等着你,歪理邪说的一大堆理由,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伶牙俐齿的人,三绕两绕就让他给绕进去了,搞得你很心烦,所以就赶紧打发他离开,少给自己找烦恼,只要把那几篇字给我写好了,我也就将就着用。要不然凭他的文才和号召力,不早就提职重用了?”王三丰终于说了实话。
听了这两个人像演双簧一样的一番“汇报”,满庭芳对刘倜的那点同情和惋惜之心,此时已经化为乌有。原来公司里养着这么一个害群之马,公司的管理者却拿他没法!这叫什么逻辑!
三叔因为高兴,喝得有点多,一个劲的逮着王三丰数落。说他不如侄媳妇给叔长脸,不如侄媳妇会办事。“你看人家把刘倜走后的事处理的多好,公司秩序一点也没受影响,特别是原来跟在他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