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两种颜色。
小将为一根蓝带子,大将为两根蓝带子,元帅为两根蓝带子和一根红带子,大元帅则是两蓝两红。
这些带子一端缝在斗篷两侧锁骨位置,左右交错,可以用来系住斗篷。
不用时,还能拿来挂东西,比如荷包水壶一类的。
至于制作这些条带遗留下来的碎布头,马德兰依旧没有浪费,将其缝制成了巴掌大的布袋。
小将一袋,大将两袋,元帅三袋,大元帅四袋。
望着这些教皇国军队的有功将士们换装,霍恩皱起了眉毛,他总感觉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即视感。
当作为大将的孟塞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霍恩的这种即视感达到了巅峰。
黑色兜帽斗篷的两端,各垂下一条暗蓝色烂布条,一边挂着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碎骨,一边挂着摇摇欲坠的木勺。
看不清颜色的上衣打满了补丁,腰间悬挂了两个碎布头缝制的百衲袋,穿着草鞋,满是汗毛的小腿上全是泥点子。
有那么一瞬间,霍恩差点没绷住。
这和他印象中的经典形象,就只差一根打狗棒了。
念头刚起,挂着三个条子三个布袋,拄着根一人高棍子的马德兰便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
“霍恩冕下,你看,这是我给主教们准备的主教权杖。”
“为什么不要?”
“哎,冕下你别走啊,冕下!”
授勋结束后,终于可以开始吃饭了。
二十来个农妇和僧侣,分别提着脏兮兮的木桶,里面装满了宴席的珍馐菜肴。
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一名僧侣用大木勺,将一勺夹着豌豆和烂黄卷心菜的炖肉扣在碟子上。
还没等那僧侣走开,无数双手和勺子便伸了过去,眨眼的工夫,那炖肉便消失了。
鱼汤、烘肉卷、萝卜条、卷心菜汤、油炸面包条、煮鸡蛋……
脏兮兮的木桶中,既有黑黢黢的毛发,还有仍在蠕动的苍蝇。
可乡民们怎会在意,对于终日劳作在田间的他们,一场放肆的宴会,将会是一年里唯一能尝到的甜蜜。
“那面包条我先看到的,放下!”
“我还能喝,别拦我。”
“你不要喝它呀,那是泔水桶!”
“大大大!”
碗碟堆叠,汁水迸射,肮脏的桌面不到半天就积上了一层油腻的灰。
男人们捋起了袖子,把一只脚踩在板凳上,高声叫喊,互相吹牛。
女人们则扯开了衣领,露出了油腻的白色,连蜜酒从下巴滑入沟中都不管。
尽管洪水来临,可在古拉格修道院的这段时间,居然是他们吃得最饱最好的一段时间。
月上中天,空气中的酒气越来越浓,马德兰早派人点起篝火,应对这场气氛愈发热烈的夜宴。
“嗝——”
将一大杯蜜酒灌入口中,格兰普文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他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个鲁特琴,跳到了条凳,一副要倒的样子,却偏偏能站稳。
“您正要去高堡集市吗?
血芹,兔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嘿呀吼吼!”
这乡村小调一起,酒酣的乡民们骨头都不啃了,他们推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自发地走到了篝火边。
他们手牵着手成了圆形的队列,侧着腰整齐地躲在地面,踢着腿,开始绕着圈地蹦迪。
一开始只是乡民们,后来放浪形骸的主教们加入进去,甚至连教皇冕下,都被让娜和嘉莉拽着加入了蹦迪。
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进去。
在几团篝火边,他们组成的圆圈,时而变大,时而变小,笑声欢快而单纯。
仍旧坐在角落,丹吉面带微笑地看着这样的欢庆场景。
真好啊,席间也没有找茬的流氓僧侣,和以往差别真大啊。
“丹吉,坐在那儿干嘛?一起来吧。”
“是啊,快过来,我们一起。”
面对邀约,丹吉举了举杯:“我是骑士,可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
“在我们眼中,您可比骑士好得多,快来吧。”
“是啊,大家都等着呢。”
人群中突然窜出了一个小女孩,她抓起丹吉的手指,便拉着他朝人群中走去。
怕伤到这名小女孩,丹吉只得无奈地向前走。
左手握着一名老农粗糙的黑手,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干瘦的小手,丹吉笨拙地跳动着。
尽管嘴上仍在说什么骑士精神,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
远处篝火的火光,在茜茜的瞳孔中跳跃着。
哪怕他现在正在三楼的卧室中,都还能听到院墙外的欢笑声。
倚在窗台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茜茜才长叹一声。
今天晚上,还是算了吧,明天再告诉他们。
等他们知道了那个消息,不知道还能不能高兴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