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之巅,剑光乱闪,并没有纵横之意,只是显得格外犀利诡异,那些锋利的剑意,从酒徒自己的腋下穿过,甚至有的从他双腿之间穿过,刺向徐信。
徐信的“化身”抓住了酒徒这个“无距”者,让他根本逃不掉,所以这个怂包只能被逼着打正面。
酒徒的剑法分外诡异,总是能够以很奇异的方式出现,横剑仿佛自刎,剑锋却自颈间掠过,妙到毫巅地刺向徐信的眉心。
这样一柄剑,任谁都要避,哪怕是本能里,看着眼睛里渐近的剑影,也会想避,但徐信没有。
就好像他真就是個不怕死的化身,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酒徒的剑,狠狠地一拳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酒徒的剑断了,身上也流出更多的血。
酒徒暴怒厉啸,难掩痛楚。
轰的一声异响,崖石乱飞,烟尘弥漫。酒徒爆发了,他左手握着酒壶,右手抓着残剑,一下又一下与徐信疯狂对拼着。
但是没有用,根本打不过。
酒徒和屠夫的境界很高,但正如柳白说的那样,提不起战意战心的他们,就是两坨烂肉。
烂肉就是烂肉,不可能被逼入绝境拼命了就一下子变成绝顶,虽然他们原本就是修为上的绝顶,但怂了太久的人,哪怕是拼命都透着一股子怂气,太过废物了。
“屠夫,杀昊天,咱们也夺了她的神性,去抢神位。”
酒徒在这生死搏命的时刻,忽然聪明了起来。
他意识到桑桑体内的最后那点神性是关键,徐信得到了就能立刻升上神国,或可直接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天”。
观主得到了,或许就可借此夺回徐信手上七卷天书,取徐信而代之,升上神国去争一个机会。
他和屠夫要是得到了,或许也有夺神位可能,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逼迫徐信与他们谈判放过他们一马。
酒徒仇恨的盯着桑桑,无法保持平静,先前在战斗里他受了伤,一直有些轻微地呕血,此时看着她,心神激荡之下,唇角又有血溢了出来。
当初在小镇里见到她,他跪在了她的身前,以额触地,浑身颤抖,谦卑到了极点,因为她让他感到恐惧。
他在人间躲了她无数年,那份对昊天的恐惧,便是缠绕了他无数年,让他的精神日渐朽坏,直入骨髓,根本无法摆脱那份恐惧。
此刻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变得很虚弱,明明知道这时他打败昊天的最好机会,心里也下定了心思出手,但最后还是……
他没能出手,有心底的恐惧,但也因为身边还在和他拼斗的徐信,所以他喊了屠夫,想让屠夫出手。
桑桑看着快速来到她面前的屠夫,神情平静,却自然有股居高临下俯瞰的感觉,就像是上帝看着人间的蝼蚁,就像看着一只狗。
酒徒隔空看到了她的眼神,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有些癫狂,有些疯狂,有些色厉内茬,却又充满了狂妄的杀意,情绪十分复杂,复杂到再精致的语言都很难形容。
一个农奴翻身当了主人,开始对主人的女儿做些禽兽之事,一个学生将讨厌的老师推倒……就是这类似的美妙感觉,那些曾经的卑微与恐惧,都变成了近乎疯狂的快意与凌虐渴望。
酒徒看着屠夫的屠刀临近桑桑,想象着一切马上都会变成现实,他的身体在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酒徒大声笑着,甚至笑出泪来,疯狂的笑声里,他手中的剑舞的更为潦草,无论是踏步还是平肘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夸张,如同舞蹈一般。
桑桑挥手,一道清光如水帘般落在身前,构筑起自己的世界。
屠夫的屠刀落下,接近七境不朽的力量灌注屠刀,噗哧一声脆响,桑桑的身前的世界破了。
她实在太虚弱了,能有这样勉强的反抗之力,还是因为徐信似乎被困住,让她取回了一点点的力量。
噗哧一声过后,天地间一片死寂,桑桑低头看着来到面前的屠刀锋芒。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意外,眼神当中有些不解。
以前没有人能打破她的世界,即便无敌于人间的剑圣柳白,也是无法打破她的世界,连徐信都只能用七卷天书,来强行抢走她的力量。
但是现在,屠夫做到了,不是因为他更强,而是她变弱了,孱弱到了极点,连动手都艰难。
“哈哈哈……她果然不行了。”
酒徒怪叫一声,以无量境召集无量天地气息,灌注于剑锋之上。
一道异香浓郁的酒水,从酒徒腰间的壶里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无量厚的瀑布,滔滔酒水落水,壶中剑光乱舞,他看到昊天如此虚弱,心中生出了希望,求生意念之下,爆发更强的战力。
“你都已经是个无家之人,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了,只是团苟延残喘的烂肉,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吗!”
酒徒的对面,徐信忽然平静的说道,一道凌厉的剑光在他掌心绽放,直刺向了酒徒。
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锋利的剑尖,刺中了酒徒。那是一把无敌的剑,剑锋寒冷,剑意凝结澄静。
剑圣柳白所化的剑,让酒徒脸色骤然苍白,感觉到了极大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