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临川王颖,拜见公主殿下,崇明太子,隆庆皇子。”
“末学阳关钟大俊,拜见……”
“南晋谢承运,拜见……”
“书院司徒依兰,拜见……”
“书院楚中天,拜见……”
“书院金无彩,拜见……”
……
“书院宁缺,拜见公主殿下,崇明太子,隆庆皇子。”
当那个唤作宁缺的歪嘴少年上前拜见的时候,李渔和徐信都在打量着他,而他自己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
徐信刚才的一番话,其中那些关于夏侯的部分,让宁缺陷入了沉思。
他与那位夏侯大将军可是有大仇,要按照徐信所说的那样,或许决斗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而且夏侯居然与宫中某位贵人有关系,还是有孩子的,这方面的消息他以前从未查到过,有孩子的贵人,是宫中嫔妃,而当今皇帝的孩子不多,难道说是……母仪天下的那一位?
“公主与宁公子相识吗!”
“我看您好像格外关注他呀!”
徐信忽然的两句话,让这个名为宁缺的歪嘴少年一下子成为场中焦点。
大唐四公主李渔的脸上虽然不见尴尬之色,但也是用放下酒杯的动作掩饰了一下,笑着道:“宁公子曾经护卫过我一段时间,他家的小侍女,是我很喜欢的妹妹。”
徐信闻言眉梢一挑,笑着道:“哦,真是让人好奇,那会是位怎么样的女孩。”
“宁公子,能把桑桑请来吗!”
李渔没想到徐信会这样接话,当下只能是看向宁缺。
宁缺内心吐槽这两位“贵人”多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不给面子,而且貌似这双方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他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得胜居的后院。
宁缺的离开,不过是一首小小的插曲,今日得胜居宴饮的主角,还是徐信、李渔和崇明三人。虽然说徐信明言对燕国皇位没兴趣,但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愚蠢的人。
“我听说,隆庆皇子此来唐国,乃是为了明年书院二层楼开启之事。”
“不过,书院二层楼……可并不是那么好进的。”
一名书院的学生忽然插话,他好像是叫钟大俊。
大唐风气开放,似这等宴饮场所,随意插话并不少见,尤其是当意气之争上来时,并不会在意身份。
而且,能进书院的学生,大多不是寻常出身。
包括宁缺也是有身份的,曾在边军立下大功,得到军部的举荐书,这才有资格考入书院。
徐信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举着酒杯微微一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难道要他解释自己没兴趣进二层楼,只是来看好戏的?这样的解释说出来,只会是引起更大的风波。
“隆庆皇子,是否已然知命了。”
这时那固山郡都尉华山岳低声询问,徐信微微颔首点头,这人面色微沉,说道:“世间有多少号称修行奇才之人,便在那门槛上误了终生。”
“隆庆皇子越过了那道门槛,确实是年轻一代最强者……明年春天的书院后山,怕是只有您能登上了。”
华山岳并非是故意要长徐信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而是徐信先前曾提及他教训过夏侯,那么便很有可能,他已跨越过知命境界。
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层次,他故意问出来,是在提醒书院的众人,说话注意分寸,不要自取其辱。
大唐因为有着夫子,有着书院,对西陵乃至全天下其余诸国,都保留着一种超然的傲视心态。
但知命境的大修行者,不论去哪儿都得被尊重,包括大唐。
徐信若是还没跨越知命,那华山岳都会出言相怼,比如说大唐军方刚招了个新人,号称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
大唐王景略并非出自西陵,也与佛宗无关,纯自修成才。这样的一个天才,进入军方也只能重头开始,担任军中一小兵,这也算是他们军方比较荣耀的一点了。
这时一人长身而起,揖手为礼,看着座上的徐信,朗声说道:“书院谢承运,敢请教。”
书院谢承运请教徐信,让庭院间骤然变得安静,公主李渔看着站在场间风度翩翩的谢承运,眼眸中流露出些许赞赏神情,只是想着此人也非唐人,不免还是有些遗憾。
徐信正视谢承运,认真说道:“谢兄请。”
他整理仪容,神情凝重开始辩难,不是他对自己辩难的对手有何畏惧,而是因为他尊敬,辩难本身所代表的智慧磋磨。同时,这也是对谢承运的勇气表示某种程度的嘉赏。
“宁缺公子,这位小姑娘,就是公主所言的那位妹妹吗!果然是,很不同寻常啊!”
当宁缺和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侍女到来的时候,徐信轻描淡写的完成了对南晋天才谢承运的吊打,目光转向宁缺身边的小侍女时,眼睛微微一亮,轻咦了一声之后,伸出一根手指。
一点光明在徐信的指点绽放,仿佛是雨后初晴的那一抹天光,又好似天边初绽那一轮太阳,温暖又滋润万物。
轻飘飘的哪一点光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起,落在了宁缺身边的小侍女身上,顿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