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耶律洪基右手宝刀高举,猛地一挥指向徐信的位置,亲军指挥使一声吆喝,数百盾牌手立时聚拢,一面面盾牌犹如城墙,挡在辽帝面前。长矛手、刀斧手又密密层层的排在盾牌之前。
耶律洪基曾经见过乔峰破阵擒杀楚王父子,当徐信来袭之时早有防备,汇聚大军防御。但万万没想到,徐信远比乔峰更为可怕,让他想起了那一夜慕容复强闯皇宫。
但这时他在两军阵前,可以缓缓后撤,但必定不能转身逃跑,所以他只得沉着指挥大军用命去堆,想要尝试耗尽徐信的真气。
徐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且他并非一味强闯,也是运转身法。东一晃、西一斜,便如游鱼一般,从长矛手、刀斧手间相距不逾一尺的缝隙之中硬生生的挤了过去。
众辽兵挺长矛攒刺,因相互挤得太近,非但伤不到徐信,兵刃多半招呼在自己人身上。
他双手连伸,随手一挥就是两三个辽兵飞起,密集的军阵挡不住他,他在快速向耶律洪基靠近。
“杀!”
大宋一方终究还是有些血性男儿,边军精锐策马冲锋,配合徐信冲击辽军大阵,避过重重箭雨,重骑撞上刀盾兵,顿时荡出一大片混乱战场。
徐信闲庭信步行走阵中,如游鱼之滑,如飞鸟之捷,当他来到耶律洪基面前之时,这位辽国皇帝再也不能镇定,提刀挥砍的同时一拽马缰,就准备策马先逃一阵。
“皇上快走!”
当下就有几个忠心禁卫直扑徐信,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困住对方,但见徐信在途中只是微微一晃身,就从几人缝隙间过去,身影一腾直取耶律洪基。
“住手!”
徐信一把抓住了耶律洪基左肩,将他那魁伟的身子从马背上提落,举着这人落上先前他亲自擂鼓的高台之上,扬声呐喊。
滚滚雷声传遍战场的每一处,交战的双方大军皆是暂时停手,双方只远远呐喊,不敢冲杀上来,更不敢放箭。
辽将辽兵眼见皇帝落入敌手,大惊狂呼。几十名亲兵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想救皇帝,还没靠近高台就被黑浮屠真气荡飞回去。
这时耶律洪基脸上已没半点血色,一国皇帝于两军阵前被人生擒,这是何等耻辱的一件事。
他很想高声呐喊,让大辽的将士们不要在意自己的安危,猛攻高台和燕京,一定要将宋人灭尽。
但他才想开口,就被徐信一把掐的肩膀生疼,无穷痛苦让他心底的恐惧迅速滋生,浇灭了热血与心气,当他再能说话时,却已经没了高声呐喊的勇气。
“大辽皇帝陛下,依照你们契丹人的规矩,你被我俘虏,须得以彩物自赎才是。”
徐信一开口,耶律洪基心底的恐惧稍散。
他眉头微皱,问道:“你要什么?”
“我要皇帝金口一诺!”
“燕云故地,本属中原,大宋收复燕云,乃是大义!”
“我要陛下答允退兵,终陛下一生,今后以燕云故地为界,不许辽军一兵一卒逾越宋辽疆界。”
耶律洪基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森,沉声道:“你胁迫于我?我若不允又如何?”
“你若不允,那大宋就不只是收复燕云,还会试着灭你辽国。现在我能生擒你,自然还能率宋军破你辽军大阵,杀了你之后,辽国群龙无首,大宋军民一心,攻你辽国腹地不成问题。”
“只不过那样一来,便是两国血战,兵凶战危,生灵涂炭……大宋就算最后能够取胜,付出的代价必定不小……若是可以,咱们谈谈又有何不可……”
“我今日战阵当中被擒,于威望大大有损。大宋有着此人,我率军南下,必定有败无胜,不若答应他的条件……”
辽主耶律洪基权衡轻重,世上更无比性命更贵重的事物,说道:“我答允你了。”
“还请皇帝陛下举刀立誓!”
徐信平淡的说道。
耶律洪基当下拔出宝刀,高举过顶,大声说道:“大辽三军听令。”
辽军中鼓声擂起,一通鼓罢,立时止歇。
耶律洪基朗声道:“大军北归,今后以燕云故地为宋辽边界。南征之举作罢。”
他顿了顿,又大声说道:“于我一生之中,不许我大辽国一兵一卒,侵犯大宋边界。”
他说罢,宝刀一落,辽军中又擂起鼓来。
徐信运转内力,将耶律洪基的声音不断放大,通传燕京城内外,宋辽双方数十万万兵将尽皆听闻。
这一下当众立誓允诺,辽主耶律洪基若不想成为第二個遗臭万年的司马懿,那就必须遵信守诺。
“皇帝陛下,你可以离开了。”
徐信说着松开耶律洪基,后者又惊又喜,虽急欲身离险境,却不愿在徐信和辽军之前示弱,当下强自镇静,缓步走下高台。
耶律洪基脸色阴郁,今日自己允诺割让燕云方得脱身以归,实是丢尽颜面,大损国威。
可是从辽军将士欢呼万岁声中听来,众军拥戴之情却又似出自至诚。他眼光从众士卒脸上缓缓掠过,只见一个个容光焕发,尽皆欣悦。
大辽终究不是刚建国时的大辽了,眼见徐信和宋军表现出的战斗力极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