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呼吸一滞,两眼几欲喷火。
该死的龟孙子,还真让他拿捏住了。
她最后朝那箱子的位置望了一眼,愤愤转身,冲段鸣鹤汪汪两声,提醒他履行承诺。
段鸣鹤冷哼,行至书桌前,泼墨挥毫。
朱祁玉在一旁等得心焦,伸长了脖子想往桌上看,这龟孙子却将字迹挡得严严实实。
待墨迹干后,他将纸张搓成一个小条,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小竹筒,塞了进去。
又将竹筒两端穿上线,挂在狗子的脖子上。
“这小竹筒,需浸在特制的药水才能打开,若贸然取出其中纸条,里面的字迹会消失,到时你再寻过来,我可不会管你。”
这龟孙子为了防止她偷看,简直煞费苦心!
朱祁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叼起玉佩,扭头就走。
段鸣鹤面带微笑地目送她离开,待她出门,还不忘叮嘱一声:
“你自己机灵点,别又惹上麻烦了,那人心狠手辣,对待小动物也不会手下留情。”
朱祁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因这藏了一堆秘密的龟孙子,她又怎会招惹影卫司的人?
总有一天,要把这家伙的龟壳子扒开,看看究竟藏了什么玩意儿。
……
“你们终于回来了,阿彪没受委屈吧?”
马车刚在武宁侯府门口停下,冒牌货立即迎了上来。
朱祁玉率先蹿下车,绕着满脸担忧的冒牌货转了两圈。
见大狗和去之前一样容光焕发,毛色干净蓬松,不像受过什么委屈的样子,冒牌货松了口气。
朱祁连跟在狗子后面,跳下车,对上姐姐关切的眼神,神情复杂。
他的怀里揣着阿彪交给他保管的东西。
心里更揣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在段哥和阿彪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其实并未离去,而是趴在门上听墙角。
他老早就觉得阿彪和段哥都不太对劲。
这一听,果然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清晰地听到段哥喊了好几声“朱祁玉”。
他的姐姐明明远在家中,屋里也没有第二个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段哥其实早就暗地里对姐姐情根深重,以至于重病之下,思念成疾,对着姐姐亲自抚养过的阿彪,情难自禁,唤出了姐姐的名字……
至于阿彪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想必是,段哥给姐姐暗表心意的信物吧……
他不由得热泪盈眶。
谁能想到,表面上段哥和姐姐为一条狗大打出手,针锋相对,
实际上,阿彪已经成了他们二人play的一环呢?
冒牌货莫名觉得朱祁连盯着她的样子有点怪,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不由得心中一紧,随意开口问道:
“璟王世子的状况怎么样?”
朱祁连意味深长地看了冒牌货一眼。
这么生疏的称呼,想必是为了避嫌吧,姐姐一定也很挂念段哥。
遂眨了眨眼,一脸“我都懂”地回道:
“段哥也很是挂念姐姐,估计没两天就能回来和姐姐相见了。”
冒牌货一脸莫名其妙。
她根本就不想见到隔壁的那位世子,谁知道他一回来是不是又要抢狗?
朱祁连从怀里掏出段哥的“信物”,笑得一脸暧昧: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是段哥特意……”
“汪汪,汪汪!”
朱祁玉在台阶上暼见这一幕,大惊失色,狗腿一蹬,就往下冲。
为了掩人耳目,她将带出来的东西交给朱祁连保管,正打算回屋后就让他还回来,谁知道这蠢家伙竟转手就要交给冒牌货。
朱祁连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黑影飞扑过来,转瞬间就叼走了他手上的东西。
冒牌货还没看清朱祁连手上拿的是什么,就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一个屁股墩。
她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冲着正在爬台阶的大狗,气呼呼大喊:
“阿彪,你发什么疯?”
朱祁连呆呆地立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阿…阿彪,这是段哥给姐姐的!”
朱祁玉快被这蠢弟弟给气乐了,头也不回,就往自己狗屋的方向跑去。
进到自己熟悉的院子,朱祁玉想了想,打算先找个隐蔽的角落,刨个坑,把这些重要的物件埋起来。
过两天,再悄悄溜出府,找那个名叫阿清的黑衣少年,指定的尤家铺子,提前知会他一声。
还有一颗毒药揣在她的肚子里,不早日解决这档子破事,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说干就干,等朱祁连提着一挂新鲜带血的牛肉跑进狗子的小院,
朱祁玉已经把东西埋好了,正悠哉悠哉地趴在院子中央晒太阳。
“阿彪,东西呢?”
朱祁连的目光四处逡巡。
朱祁玉闭目养神,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会他。
朱祁连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都吓白了。
“你…你不会把它们吃进肚子里了吧?”
朱祁玉翻了个白眼,更加不想理会这个蠢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