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怡眸光微微转动了片刻后,思绪已然偏远。
她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芍药:“到底是低估了二叔,没想到他也还是有两把刷子。”
纵使自己这般阻止之下,二叔还能够将京兆尹的位置给拿下来,可见其实力还是相当不小的。
这次,算她疏忽了。
芍药站在一旁,担忧的说道:“小姐,如今也是定下来,只怕即日就要启程过去了。你说若是在这个时候,将消息同老爷和舅老爷那边说说,没准还能够及时阻止呢?”
然而林静怡却摇了摇手,对于发生这样的情况,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清楚不过的。
苏家和林之鹤必然是出手,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叔还是能够将京兆尹的位置给拿下来,可见其本事倒也不耐。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留在京城便是了,她倒要看看,二房能够掀起什么浪花来。
日子也是定下来了,林之云还有五日就要去任职,老夫人和二房那边也是喜气洋洋的忙活着。
林静怡忙碌了许久,好些日子都没有放松下,趁着此番旬日,索性也就让自己休息下。
用完早食之后,也就同母亲去了后院转了圈。已然到了盛秋,天色微凉,因皇上喜菊,林之鹤特意在命人在园中栽植了不少上等的菊花,算得上是讨皇上喜欢。
为此一到盛秋之时,院内的菊花竞相开放,空气中时常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经久不散。
这花开得亭亭玉立,如丝的花瓣包含着花蕊绽开,清雅高贵。
林静怡同苏氏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快要用午食的时候,二人商量着会回春院去小吃一顿。
就在她们回去的路上,本来后院有一条路可以直达回春院,可是林静怡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反而舍近求远,自东采巷走着,绕过了九曲长廊,差不多等于多了一个来回的路程。
“怡儿,今日怎么想起走这条路?”苏氏感觉有点奇怪,自己的女儿素来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地绕这么大一圈。
然而林静怡也只是笑笑,拉着苏氏的衣袖走着:“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看看府里,趁着今日歇息,多走走就是了。”
她说着,目光却朝着东南方看了过去,自前方那一条长廊而去的尽头,也就差不多是文雅居了。
林静怡眸光一动,忽然就停顿在不远处一名身着淡粉长裙的女子身上,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眼,很快就走开了。
等到了不远处,她们一旬人方才停下。林静怡朝着芍药招了招手,也不知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那芍药就离开了,没有同林静怡她们一同回去。
回到了回春院,小厨那边已然将饭菜给准备好。林静怡吃得不多,等用完了午食之后,倒也没有急着离去,反而静下心来,同苏氏下起了棋。
等下了一半之后,苏氏手中的黑子落下了,忽而叹息一声:“怡儿,你今日可是有何事要同母亲说?”
被苏氏那么一问,林静怡的目光中反而带着几分疑惑地看了过去,满是不解地说道:“母亲何出此言?”
苏氏见她不交代,也就接着说:“你可是我的女儿,这些日子听芍药说,你也是忙得厉害,每日都抽不出空来好好歇息。反倒是今日突然就闲暇下来,却跑到我这儿,拉着我陪你走了一上午。”
“这用完午食之后,人没走,反而留下来陪母亲下去。我知道你孝顺,母亲,可你这么做必然是有所心事。”
被苏氏那么一说,林静怡笑了起来,手中的白子紧随着母亲的黑子落下,她讪笑说:“母亲觉得张氏为人如何?”
“张氏?”苏氏愣了下,“你二婶子平易近人,待人宽厚,实则乃是不错的人。我要是平日无事,也总会去她那儿走动。你二叔能够娶得张氏,也算得上是福分。”
苏氏对于张氏能够有这么高的评价,其实也是在林静怡的意料之中。若非是经历了前世,二房的狼子野心她也不会看得那样的透彻。
“那么女儿若是告诉母亲,去年冬日张氏所送来的腊梅香中,每次都掺和了细微的麝香。若是长久焚香,孕者轻则小产,重则终身不孕,甚至还有可能一命呜呼呢?”林静怡不动声色地说着。
可苏氏在听闻女儿所说之后,面色一变,大惊失色,捻在手中的棋子也随之落在了棋盘上。
“怡儿,此事可不得乱说。”苏氏当时就否决了,怎么看张氏都不像是那样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静怡叹了口气,将刚捻起的棋子又给放了回去,从原本的位置起身,做到了苏氏的身边,柔声道:“母亲,女儿又怎么会为了这等小事哄骗你?只是当初赵姨娘小产其实真正的原因并非是牛膝所致,而是张氏经常送去的腊梅香。”
听到这个消息,苏氏的心里咯噔了下,她紧张地拉起林静怡:“怡儿,你是何时知晓此事的?”
林静怡倒也处之泰然,道:“早就知晓了,那张氏在我的香味中也没有少得这种香料。”
其实这还是前世的时候,林静雅告知给自己。当初她每日点燃着张氏送来的香料,导致她后来生下皇儿的时候,差点就一命呜呼,好在后来自己注意保养,才算是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