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草丛比前面几次都要难走。
不光是路途遥远,更要命的是那些草都变了个样。
原先的草细长绵密,牢牢地阻挡视线,划在人身上虽然有隐隐刺痛,但到底还能忍受。
可这一次的,根本就是带刺的荆棘。
偏偏我们身上的衣服既薄且短,没走一会儿,我和陆知君身上都是血道子。
陆知君眉心拧紧,突然脱下衣服裹在我身上。
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和紧实流畅的肌肉,我又急又莫名的干渴:“你、你自己穿上!”
“这么多刺,你也不怕你失血而亡!”
我慌里慌张脱下衣服要还给他,却被陆知君牢牢包裹住。
他靠近我,灼热的气息简直让我头晕,结果头一低下,就是紧实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鼻子不争气的开始发烫,我赶紧后退几步,连话都结巴了:“真、真的,你别逞强,我,我可不想看你满身血!”
陆知君垂下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对上这双眼睛,我的脸更烫了。
“无妨,我自幼在师门练武,寒冬酷暑受到的磨炼比这残酷多了,几根杂草而已。”
他握住我的手,带着不可拒绝的力度向前走去。
我一愣,随之见鬼一样盯着他拉我的手。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拉手这么自然了?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可我的心却不是无动于衷,甚至是喜欢这种变化。
我就这样呆滞的被陆知君拉着走出了草丛。
他整个上半身果然被划出了许多血痕,陆知君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随意看了一眼就不管了。
我魂不守舍,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把衣服还给他。
手忙脚乱脱下衣服给陆知君,陆知君从头到尾都含笑静静的看着我。
等他穿好衣服,遮盖住了所有皮肤,我才涨红着脸抬起头。
眼下的村子似乎刚刚立春,虽然太阳暖融融照耀着,可当微风吹过,仍然有丝丝寒意。
我们直接去了村长家,刚走到一半就看见了拎着个篮子的村长爹。
村长爹似乎很不高兴,拉长了脸,路上村子里的人打招呼也不理。
而他提着的篮子,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我心下微动,拉了拉陆知君,两个人便悄悄跟了上去。
村长爹带着篮子到了水库,他终于取出了篮子里的东西。
居然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说是婴儿,但已经没多少气了,浑身布满不健康的青紫色,一张小脸更是铁青。
村长爹嫌恶的看了眼孩子,突然倒提着婴儿腿,一下一下在水库里淹着。
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一把柴刀,一点一点砸在婴儿身上,割下片片血肉扔到水里。
村长爹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也别怪老头子心狠,要怪就怪你是个女娃……”
“这年头,男娃都活不了,你一个女娃咋活?”
我浑身都在颤抖。
气得。
这老不死的不是简单的溺婴,而是在虐杀!
民间一直有传说,生下女婴不仅要弄死,还要虐死,手段越残忍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吓得女娃再也不敢来投胎。
这也是为何民间有溺婴盆的缘由。
溺婴盆分上下两层,上层清水,下层粪水,生下男娃就用上层,女娃就用下层。
我气得牙齿都打架,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住手!”
村长爹被我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他突然手一抖,那个早就死去的女婴随之掉进了湖里。
我眼眸瞬间睁大。
就在女婴落水的的一刹那,整个水库都变了场景。
无数个婴孩接二连三从水库里浮起,她们个个面色青白,眼眸处是死板的鱼眼睛,脸颊遍布鱼鳞,甚至侧边还长着鳃。
这一幕我都吓了一大跳,离水库更近的村长爹更是惨叫连连,连滚带爬往岸上跑。
可他还没跑两步,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脖颈,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村长爹竟然落入了水库!
刹那间,无数婴孩蜂拥而上,密密麻麻啃食着村长爹的血肉。
“爹!”
身后突然传来村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和陆知君回头,看到村长惊惶失措跑过来。
我刚想上前拦住他,却被村长直接穿过。
我愣住了,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变成了半透明状,一旁的陆知君也是如此。
“她们不允许我们参与。”
我反应过来陆知君说的“她们”是什么,缓缓扭过头,看见村长哭天喊地把村长爹从湖里捞了上来。
只是村长爹已经面目全非了,他身上的血肉被咬了一大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命运的转折点就在这里了。
村长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村长爹渐渐死去。
直到一个阴影出现在山路口。
等到来人靠近,我没忍住惊呼出声:“长风!”
长风一袭白衣,头发挽起,俨然一副古人的装扮,不知道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