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也许长大后接受了教育,出去见过更广阔的世界,就会明白自己的先辈们有多无知愚昧,这里的境况才会从根本上发生改变。
“你们的村长已经死了,下一个很有可能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苏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伊苏伊,你一直提那个怪物做什么?!”那手拿佛珠的老婆婆拔高了尖锐的调子,故作慈霭的面容叫人厌恶至极。
“那要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了?”我冰冷道。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苏伊干的。”一个年轻男人缩着脖子小声的问我。说完话像是怕被指责又急忙缩着肩膀低下脑袋。
“胡说八道,那怪物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们不要听这个外地人瞎说,她能知道什么!”老婆婆手里的佛珠攒得死紧,有些急切的打断解释。
“看来,这位老人家知道点什么。”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黑青的脸。她浑浊的眼神一直在闪烁,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劝你们早点交代,也许我还能想到办法,否则,下一个的死亡只怕也要来临了。”
村民闻言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手臂。
“啊啊啊啊,我也被诅咒了,我就要死了。”那个妇女尖叫着崩溃大哭。
“我,我也有了。”
“我也是。”
此时在场的村民每个人手臂上都有一块黑斑。这就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或者说,所有人一起死。
我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联想到之前莫名熄灭的火,暗想这个鬼魂倒是爱憎分明,不会加害无辜的人。
但同时也印证一个可怕的事实,在场的都是受她憎恨的人。
能拥有这么大的怨气,诅咒村里的所有人,在她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到这种现状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老婆婆脸色铁青,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真的是苏伊回来找报复了吗?可是她明明是被献给了山灵的。”
那个中年妇女倒是害怕到了极点冲上来抓住我的衣袖哭着哀嚎。“我说,我都告诉你,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扎西玛!”
老婆婆一声厉喝。
“老虔婆!你闭嘴!”
我也不再客气,直接给她怼了回去,抬头给了她一记眼刀。
刚才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太婆最先提议要烧了我,这种拿愚昧无知当令牌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老婆婆气得不住的抚着心口喘着粗气。
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女人此时早已经不管不顾,尖声道:
“苏伊是被他们活埋的!”
此话一出,在场好几个人都脸色巨变,神情闪躲的低下了头。
看来这件事,参与的人真不少啊。
从妇女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看到了一个偏远山村的女孩,悲惨至极又短暂的一生。
苏伊一出生,她的母亲就因难产去世了。从那以后,父女俩相依为命。
靠着几亩地,又养了几只牛羊生活,他的父亲勤劳又善良,日子虽然清贫,但苏伊的童年,也是一个在幸福中长大的小孩。
苏伊跟其他高原的孩子不一样。她不像他们那样皮肤黝黑,长满斑点,两颊还泛着红血丝。
苏伊白皮肤,棕黑葡萄眼,经常编着两个又黑又亮的大辫子,就像高原上的格桑花那样美丽,明媚。
由于生得好看,自然讨人喜欢。小时候村里的叔叔婶婶们都打趣她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可随着苏伊渐渐长大,肌肤依旧如雪一样白,站在一众高原娃娃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仅如此,她的头发也渐渐由乌黑转为雪白,棕黑的瞳孔颜色慢慢变浅,越长大越清透浅淡得如同琉璃一般。
随着这些变化,苏伊只要一出现在村子里,总是会吓到村里的人和孩子。
她不再是白雪公主了,而是一个跟平常人不一样的怪物,村里人不再让她接触自家的孩子。
苏伊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阿爸在的时候,就只能跟高原上的小动物一起玩。
又过了几年,青伊尔虽然长高了一些,但外形仍旧没有一点变化,雪白的长发,浅色的瞳孔,毫无血色的皮肤。
又加上那几年村里天灾人祸不断,一场特大的冰雹毁了一季的作物,村民颗粒无收。
而后,散养在不远处草场上的一头牦牛突然发疯攻击人类,那人当场被撕咬而死,村民不得不杀了那头牛。
哪知事情根本就没完。不久,剩下的几十头牛也逐渐染上疯病,甚至感染到了人的身上,从外面请来的兽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就这样,整个村里陷入低迷,村长带着他们连续几天进行祭祀活动,拜祭山灵,告慰神明,请求保佑全村风调雨顺。
自然是毫无用处,疯病仍然在牲畜之间流传。村民们惶恐之际,看到外形怪异的苏伊,便一口咬定她是天生的怪物,专门为村里带来厄运。
苏伊和阿爸百口莫辩,无法对抗村民的联手表决,只能被迫搬离村子去到几公里外的山脚下居住。
由于远离了传染源,苏伊家的牛羊反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