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区的牦牛又大又壮,力气也非同小可,人要是真被它撞在身上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只是牦牛一般是居民饲养,哪怕是散养也非常温顺很少出现无缘无故主动攻击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寻常。
陆知君紧紧抓住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眼看那牦牛直接发了狂,眼底冒着猩红的血光,直接朝大树撞过来。
陆知君计算着距离,弹了两个小石子击打在它的前蹄上。牦牛双膝往前狠狠一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我们刚要上前查看情况,小东在不远处大吼。
“别过去!这牦牛八成是染了疯牛病了,是要咬人的。”
我急忙拽住陆知君的胳膊,生怕他贸然过去被伤到。
陆知君眯着眼盯了那牦牛片刻,“不是疯牛病,他身上有东西。”
说着他丝毫不顾及小东的大喊大叫,直接走到那牦牛跟前。
我一贯相信陆知君的判断,也跟着他上前。
牦牛一见到我们又开始眼泛红光,鼻子里吭哧吭哧喷着白气,原来食草的动物张开大嘴,里头发黄的的獠牙也那么吓人。
还没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就被陆知君牢牢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牦牛眼泛凶光的瞪着我们,牛眼睛本来就大,露出与人相似的神情更是让人心底发毛。
“这牛怎么像被恶鬼附身了一样。”这样的场景让我瞬间想起黄毛被附身,随口吐槽了一句。
“不是鬼魂。”陆知君坚决道。
“如果是鬼魂,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附身,不会傻到选择一个并不熟悉的物种。”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知君没在回答我,拧着眉头扒开厚厚的牛毛,将牦牛浑身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
最终,在牦牛的前蹄子上发现一个针尖大小的血洞。
牦牛本来就皮厚毛厚,肉眼压根看不出来。
就连陆知君说了后,我也要凑近睁大眼睛才能勉强看清。
“这是……蚂蝗吧。”
高原上多淤泥地和沼泽,经常有蚂蝗钻入动物皮肉,吸食鲜血,那都是非常正常的。
可如果只是蚂蝗,顶多牦牛只会因为痛苦而焦躁不安。刚刚,它分明是铁了心的要攻击我们。
“是溟蟥。”陆知君从洞口沾了一点血迹,放到鼻尖闻了闻。
“溟蟥?我自小在山里长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溟蟥外形比普通蚂蝗稍微大一点,通体深红色,只是对活物的伤害绝对不是一般蚂蝗能比的。”?
“这种溟蝗一般生长在常有动植物尸体腐烂的水洼,或者臭水沟,靠吸食这些腐气和烂肉长到女生的小臂那么长,只要有活物踩进去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身体里。刚开始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它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就像温水煮青蛙。”
“进去之后就会慢慢的顺着血管一路爬到大脑损坏脑部神经,导致活物发疯发狂,最后会在里面分裂成无数条直到又把这头动物啃噬殆尽。”
这么说来,溟蟥其实就是尸体里滋生的阴邪之物。
能够麻痹痛感,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大脑,而后就彻底改变了动物的特性,像僵尸那样主动攻击人。
陆知君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尽快离开这里吧。溟蟥通常是成批量地出现,这里这么多动物,保不齐有多少已经被感染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两头羊突然发出阴翳的低鸣,快步朝另一边野地里正聚在一起吃东西的五六个人冲了过去。
待它们跑近,我就看清他们的瞳孔已然全白,自己的嘴角露出尖锐的黄牙,嘴巴下面还挂着鲜红的血迹。
“小心!”
我和陆知君同时冲过去,他唰唰甩出两张符篆,我抛出两颗石子,总算堪堪把那变异的羊阻在中途。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我们过去,看到那羊诡异的样子,才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四散奔逃。
不出意外,在两只羊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血洞。
当我们检查完起身时,才发现四周的牛羊都静止了。
他们不再吃草,一个个像雕塑一样立在原地,只是那泛白的瞳孔,和冒出的凶光,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在高原上生活了那么多年,这里见多识广的人也很多,怎么它们从来不知道这种阴邪的东西?”
小东躲在大树后面,战战兢兢道。
“溟蝗虽然不少但是基本不会出现在明显的地方,没找到寄生体它就老老实实埋在淤泥里,有了寄生体也是藏在血管中慢慢啃噬然后钻进地底继续休眠,哪里有给你看的机会。”
陆知君沉声解释。
“那,就没得法子收拾它吗?“
眼看那些牛羊开始动了,姿势怪异,如同提线的木偶被控制着,僵硬的朝我们走来,小东的表情几乎要裂开。
陆知君看了看地上还在小小挣扎的羊,道:“溟蝗已经侵入大脑,那就是已经废了,就算把这东西取出来,它的血液也早就染上了溟蝗所携带的病菌,活不长了。”
“那寄存在它体内已经分裂的溟蟥,岂不是会继续去感染其他生物?”我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