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点功底,怎么能跟一甄大师比,他说需要,自然有他的道理。”
胡道士凶神恶煞的冲陆知君道。
自己的朋友被怼,我当然不乐意,立刻冷声呛回去。
“要被取血的是我,我当然有资格拒绝,用你在这说三道四。”
“你这小辈也太没礼貌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要知道我可是……”
“好了好了。”见两方就又要吵起来,老和尚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好声好气的跟我们解释,“童女眉间血乃世间纯洁之物,可以消除鬼魂的怨气,消弥邪祟的邪气,老衲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沈薇施主要是不愿意就罢了。”
又安慰我们,“老胡只是性子燥脾气不好,他没什么坏心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童女血能渡化,我怎么不知道?”陆知君依旧半信半疑。
老和尚呵呵一笑,“小道友跟我们修炼之法不同,所学的路数自然不一样,所知的东西也有差别。”
这老和尚倒是一直是个极温和的人,我正在纠结该不该相信他。
就听见院中数道惨叫一起响起,那些少女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抱着脑袋在金光里哀嚎翻滚。
“你看,她们正是因为自身的怨气与佛祖的圣光相抵抗,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又悲悯地哀叹一声,“可惜啊,她们就这一次机会,如果渡化失败,就会彻底灰飞烟灭。”
我看到那个红衣少女的身体都变得半透明,有缕缕光点从她身上溢出。
老和尚适时补充,那就是她的魂体,已经开始涣散了。
我终究于心不忍,向老和尚确认,“用了我的血,她们就一定会没事吗?”
“当然。难是难了点儿,但老衲一定会竭尽所能确保他们顺利渡化。”
“好,我答应。”
“沈薇。”陆知君一脸犹疑地看着我,“这和尚想一出是一出,如果真的需要你的血,那怎么刚开始的时候不说。”
“老衲确实也有私心,不忍心看到这些无辜惨死的生命,最后还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担心那时候说了实话,小道友和女施主就不肯来了。”
“老师父不用说了,该怎么取?”
陆知君还想劝我,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苦涩道:“我没能救出小妹,这些女孩也跟小妹一样的年纪,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这么痛苦。”
一根长约三寸的金针刺破我的眉心,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到白色的磁盘中。
老和尚盛了血,便将他放在供桌上,双掌合拢口中念念有词。
鲜血凝结成一颗小小的血珠,缓缓飘向女鬼。
接触的刹那立刻融了进去,淡淡的红晕被包裹在金光中,女鬼们奇异地平静下来,一个个褪去狰狞的面孔,恢复生前的模样。
她们似乎感受到某种召唤,闭上双眼,身体缓缓升起,被完全笼罩在金光和红晕中,最后消失于无形。
“她们,已经走了吗?”
老和尚心满意足地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已经去往该去的地方,希望下一次,她们能有个更好的命格。”
“希望如此吧。”我朝着她们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也郑重的双爪合拢形了一个佛礼。
起身时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陆知君一把扶住我,“沈薇,你的身体好烫。”
“是吗?”我突然觉得头晕,摸了摸了额头,才发现皮肤像火烧一样,烫得惊人。
竟然被陆知君说中了,我真的发烧了。
老和尚也关心道:“小道友快送她回禅房休息,过一会儿,老衲给你们送汤药来。”
这场病来得古怪,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身体实在虚软得厉害,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做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每次醒来时,陆知君都坐在我的床边,或打坐或修炼,或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我好几次都想张口叫他回去休息,不用在这守着我。
可刚一开口,嗓子如同吞了木炭一般,灼烧刺痛的厉害,连个短暂的音节都发不出。
陆知君看出了我的难受,替我拉了拉被子,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事我不困,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他顿了顿又道:“你不是被佛像吓着了,不敢一个人吗,我在这儿你能安心,病也能好得快一点。”
他不断更换湿毛巾为我擦汗,亲手喂我喝药,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细致的为我做这些事,鼻腔微微发酸。
连我亲爹,都从来没有这样照顾我过。
喝了药后又发了一通虚汗,我再次陷入沉睡。
梦境中依旧是院子里渡化女鬼那一幕,红衣少女即将消失的一瞬间,突然猛地睁大眼,惊恐的朝我伸出手。
“姐姐救我!”
那声音凄厉无比,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旋,就像真的有人一直在跟我说这句话。
我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知君不在身边,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烧退了许多,但脑袋依旧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我脱力的靠在床头,认真思索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