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惊讶于祖母的警觉。
此刻手被祖母温厚的手掌握于手中,看着老人脸上未曾掩饰的担忧和挂心,明锦的心不由变得越来越暖。
她什么都没说,笑着歪靠进老人温暖的怀里。
“没,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想拿那些恶心人的事,让祖母烦忧,对她而言,只要祖母好好的就行,至于周昭如或是明元渡,他们在祖母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
福华长公主看着怀里的少女,自是爱怜一片。
原本还担心这十年的分离,会让她们祖孙俩变得陌生疏离,她这一路上没少想这些事。
没想到见面之后,什么都没变化。
她的心肝宝贝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粘她。
福华长公主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湖,她不由把人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一只手揽着怀中的少女,另一只手则轻轻抚着明锦的头。
有许多话想问,也有许多话想说。
但看着少女这般温顺依赖地陪在她的身边,福华长公主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来就好。
平平安安的就好。
至于以前那些事,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她轻轻抚着少女的头,什么都没说。
只是想到早些时候府里送来的信,福华长公主的眼眸便又是一片深邃。
她的心肝孙女没变化,可有些人的变化就大了!
福华长公主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女担心,但等明锦离开回自己那边去的时候,先前找借口要休息的福华长公主却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让人去找周昭如过来。
刚才周氏的异样,她不是没有注意到。
尤其她走前看嬿嬿的那一眼,总像是有什么要说。
嬿嬿不肯说,是碍于情面还是害怕,福华长公主不知道。
但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再受旁人的欺负!
还有这阵子府里闹出来的事,她来时也早让成姑姑着留在府中的人查探清楚了。
越是清楚,她就越是生气。
儿媳不懂事,儿子也不知道轻重,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疼,倒是让那个外头的占了嬿嬿的名字和身份。
“真是混账!”
福华长公主越想越气,手里的帕子重重砸到地上,她阴沉着一张脸,冲身侧的婢子发话道:“去把周氏给我喊来。”
她倒是要问问周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婢子翠微正要应声下去,成姑姑却出声拦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福华长公主皱眉问成姑姑。
成姑姑是福华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在府中地位极高,就连明元渡都得卖她几分脸面。
跟明锦的乳母裴姑姑一样,还有教习规矩的周妈妈,三人以前都是宫里的女官。
这么多年,成姑姑陪着福华长公主从宫里到安远侯府,又从侯府到老君山。
成姑姑一生未嫁,也无子女,一直陪在福华长公主的身边。
二人是主仆,也如亲人。
有些话,别人不敢也不好跟福华长公主说,成姑姑却是能说几句的。
此时她让翠微捡起地上的帕子,温声和福华长公主说道:“您离开这么多年,今日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来就要把大夫人喊来训话,您以后这婆媳还做不做了?”
“您这次可是不准备走了,这低头不见抬头见,别说侯爷和世子他们看着为难,就说小小姐,您打算以后让她怎么做?”
一番话说得福华长公主皱起眉。
她自然也知道这婆媳关系最是难处,这没事,都能扯出几分事来,她要真是把周氏喊来训话,只怕日后她们这对婆媳也就做不好了。
她倒是无所谓。
这么些年,她对周氏也是越看越明白,越明白就越不想来往。
但周氏毕竟是安远侯府的女主人,管着中馈,又是恒儿和嬿嬿他们的亲生母亲。
有些面子,她还是得给她留。
“等夜里侯爷回来,您与侯爷说就是,至于大夫人那边,自然有侯爷传话。”成姑姑知她心中不满,便这般与人安慰道。
福华长公主沉默半息,终于还是作罢了。
她叹道:“罢了,就依你的意思,等我那个孽障回来,你立刻让他来见我!”
“我倒是要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昏了头了!”
成姑姑面露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轻轻应了是。
等把老人哄睡着,她想到老人一路上给姑娘准备的东西,便准备亲自往姑娘的住处走一趟。
她这边让人拿着东西往明月苑走。
另一边,明锦也在回明月苑的路上,路上华岁还有些愤愤不平:“您怎么不跟老夫人说侯夫人与您说的那些话。”
她还气着呢。
恨不得老夫人替姑娘做主,好好教训侯夫人一顿。
明锦却笑着。
祖母回来让她的心情很好,周昭如所带给她的厌恶之情也因此消散了许多。
她笑着说:“祖母才回来,没必要让她不开心。”
华岁还想再说,忽然瞧见净月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