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安找上门的时候。
南初的新明星理发店被砸了,里面的物品东倒西歪被毁了,满地的狼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动作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散发金黄的阳光从空荡荡的门窗洒了进来,落在数不清的玻璃碎片上,她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却并不伤心。
意料之中,不是吗?
当她没有听南父南母的话去医院将肚中的孩子打掉,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知从哪传来谣言说她勾引有妇之夫的男顾客,未婚搞大肚子。
说的有鼻子有眼好似亲眼看见,便来了一帮妇女带着兄弟儿子上门开始砸东西,她没有阻拦,就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陆霄骁是她的光,照亮她的前路,他如今却死了,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她脑海里一直重复的想着这个问题。
有人走近。
遮住了她的光都未察觉。
许以安伸手夺走她手中冒着星火的香烟,怒不可遏,“你一个女孩家家抽什么烟,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南初看着空荡荡的手指,眼神恍惚,她为什么要抽烟呢?只是桌上有,只是想试试,便鬼使神差拿起来。
真特么难抽!
但还有大把的人爱!
许以安拿着她抽过的烟含在嘴里,湿润的烟蒂让人心旷神怡,似亲吻上那双诱人的唇,他坐在了沙发上。
他说,“南初,你怎么这么下贱。”
“宁可张开双腿去勾引男人,也不愿意跪下来磕头认错留在姜家当保姆,现在知道赚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你要是真的不想留在姜家做保姆,我可以送你回乡下,你继续伺候我妈,我养你一辈子,这样你不用对着其他男人陪笑。”
说到这他吐了一口眼圈,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好似对她的一种施舍和怜悯,“你要是真的喜欢孩子想生一个。”
“我也可以去乡下的时候和你圆房,让你当孩子的妈,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乡下媳妇,你怀孕生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以后你不能再来城里找我,也不能出现在姜家人面前,你要是做的到,我现在就送你去火车站。”
女人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南初的脑子在此刻变得有些迟缓,许以安是这么认为,身边的人也这么认为。
多年潜移默化,她也这么认为。
所以依靠男人并没有错,前提那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而不是去当见不得光的情妇,她没有这么下贱。
她说,“许以安,我应该给你一巴掌,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动手吗?不是我还爱你,也不是我舍不得,是我感恩你给过我的温暖。”
“你知道吗?”
“你曾经耀眼的像海岸灯塔,你说读书能改变命运,你说你要考最好的大学,你意气风发亦如指点江山的帝王。”
“你都做到了。”
“我还记得,你宁愿自己冻着,也要将棉被分我一半,你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留一口粮食让我不至于饿死。”
“你告诉我,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你说我很好,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孝顺的儿媳妇。”
“你说,等你功成名就回来,就和我圆房,将全家都接到城里去享福,但没想到,你去城里没多久就娶妻生子。”
“变得像条狗一样,可怜。”
“我不恨你,还挺同情你,上门女婿不好当吧,在三年自然灾害,我爸家里闹饥荒,他为了活下去选择入赘。”
“这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不管他再努力再优秀,那些人都会说,他是靠着女人才有如今的成绩。”
南初那天说了很多很多,全都是推心置腹发自内心,许以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记得他影子变得很长很长。
他说,“你是女人,张开双腿就能赚钱,赚不到没关系,回家相夫教子就行。但男人在外打拼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也没有退路。”
“你爸后悔,我可不会后悔。”
“南初,你这么善良,没心眼,又心软,你在复杂的社会根本活不下去,只有我,不嫌弃你,也不会抛弃你。”
“想通了,就来找我。”
那天后,连颜听雪也消失了。
南初看着桌上来历不明的信封,里面除了照片和信,还放着一张去国外的机票和二十张面值一百的外汇券。
真是大手笔,她想不出来是谁这么好心,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出来帮她,她命里可没有这样的贵人。
她拿起火柴轻轻地划燃,将陆霄骁坐牢的照片烧了,火光剧烈跳跃落在地上,映的那双眸子发红。
房东听到消息也来了,将房租全部还给了她,连水电费都不收了,怕惹麻烦,只希望她马上离开。
南初起身,走了。
又去了遇到颜听雪的那个巷子,看到几个小混混靠着墙角抽烟,便喊了一声,“喂,你们几个接活吗?”
“有钱?”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太友善,看过去,整个人站在阴影中,烟雾缭绕,高大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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