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姝点点头,问:“方子可还留着?”
“留着留着,我想着大夫您也需要,我正好把方子也给带了来。”
周大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递过去给林文姝。
林文姝接过方子,仔细地看了一下,叹道:“这方子倒是没有开错的,你们怎么不按着方子,多吃几日药呢?”
周大树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那钱氏便虚弱地开口道:“大夫您有所不知道,我们都是流民,身上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了,又哪里还有钱去医馆抓了药来吃呢?”
之前能吃得五日的药,已经是把他们家剩余的钱花了大半走了,真花完,他们以后又吃什么?总不能一家人都陪着她饿死吧?
好在,办了这个义诊,让他们可以不用出钱,也能来看病吃药!
而且,这义诊又来了位女大夫,钱氏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医术怎么样,但能自己坐守一个医棚,想来,这医术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林文姝将方子还给了周大树,对着他道:“你把她抱到里面的床上,我给她检查一下。”
周大树点头,轻手轻脚地把他媳妇钱氏给抱了起来放在了内室的小床上,知道林文姝要给他媳妇检查,他便走了出来,守在门口外头。
林文姝净手替钱氏检查过后,然后严肃着脸掏出自己消毒过后的一包银针,给钱氏身上扎满了银针,看着她慢慢阖上眼睛睡了过去,便让一直在旁边的林文宛看着些时间,她自己则出去先把方子开好出来。
开完方子,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把针给拔了下来给林文宛扔进炉子里面重新消毒,然后对着拔了针之后就醒过来的钱氏道:“除了吃药,我还给你用了针灸,你现在身体已经拖不得了,恶露久不尽,后面的后果,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清楚的。”
醒过来的钱氏难得面色舒缓了一些,听到林文姝的话,脸色便又一白。
这恶露不尽,最后的结果她当然是知道的,无非不就是血崩,然后死亡...
林文姝见她知道,便又对着她道:“我可以另外再给你针灸,不过这针灸,头五天,要连续针灸,五天之后,每隔一天也要针灸一次,义诊完,你们是要去哪里?”
钱氏费力地替自己穿上衣服,林文姝见状,便跟林文宛一起上前帮了她一下。
钱氏虚弱地对着她道了声谢,然后道:“家都没有了,能去哪里?看县衙安排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林文姝便对着她说了自己现在在安州租住院子的位置,对着她道:“我会在安州一直待到明年我家小弟考学完,义诊结束了之后,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针灸。”
想了想,林文姝又对着她补充了一句,“放心,针灸我不收你钱。”
钱氏忙对着林文姝连声道谢,林文姝挥了挥手,她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医术,这针灸以前自己用的并不多,而且陈大夫的那手极其厉害的止血针,自己也才学会,还没用的上呢!
林文姝希望义诊里面可以试一试自己的这个止血针,但却又不希望来这样子的病人。
跟着林文宛一同把钱氏扶出来外室的凳子上坐好,虽然钱氏针灸后面色好了些许,但是身上还是很虚弱的,林文姝想了想,便对着她道:“你早饭应该吃过了吧?”
钱氏微微点头,“用了一些,城门外不远处有不少的善人开了粥棚,我相公分了我一些...”
听到她说的话,林文姝就知道定是那周大树领了粥分了给她的,想来两人都没有吃饱肚子。
于是林文姝把手洗干净了后从早上陈大夫给自己的那个纸袋子,把里面的两个包子拿出来,递过去钱氏。
“包子,应该还有一些温,你吃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让我家三妹给你先去抓一副药来熬上,你吃了药之后再让你家相公领接下来三天的药。”
钱氏愣愣地接过那两个包子,突然跪在了地方,对着林文姝道谢后乞求道:“大夫,我知道义诊只能让我们凭文书免费领三日的药,您能不能给我的药开得重一些?回去我们自己分开来多吃几日。”
林文姝摇头,“你们不认识药材要怎么分开来吃?到时候非但没有效果,万一吃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钱氏低声又问道:“那我们一副药煮了多吃两日行不行?”
林文姝:“......”
把她扶起来坐好在凳子上,对着她认真地道:“管着药材的,那都是熟练的抓药老手了,你们拿了方子过去,药多药少,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给人开多了药,我们可是要受罚的。”
“吃完了这三日的药,我到时候也会给你再换另外的一个方子,那个方子抓的药会便宜上许多,一副药只用十文钱,且那一副药,也可以熬煮后连吃上三日。”
钱氏愣了愣,苦笑着对着林文姝道了声谢谢,随后道:“ 是我考虑不当,大夫您就当我刚刚没有说过那话。”
林文姝点了点头,拿了另外一张纸写了一串药名出来,让林文宛快去把药抓了过来熬上。
林文宛出去,守在门外的周大树就进来了,他先担忧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媳妇,见她正坐在凳子上拿着一个包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