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许若也来了气,三两下穿好自己的衣服,出门时把门摔出很重一声响。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闹成这样。
他们因为性相识,也可以说因为它相爱,最后居然还是因为它破裂。
傅昇低着头,双手撑住膝盖,目光无焦点地落在不远处。良久,呼出一口热气。
他们进入了冷战期。
傅昇每天还是和从前一样,早午晚都会发一次问候消息,哪怕许若压根不回复。
他没有道歉,试图用平静粉碎他们之间的矛盾。
傅昇不会谈恋爱,他能对许若好,却不知何为低头。
何况,他根本不觉得自己需要低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不能许若一句不喜欢,就让他抛弃过往数十年的行事准则。
如果总要有一个人让步,那个人为什么偏要是他。
傅昇犟着脾气,直到有天,他发现自己不能再继续给许若发消息。
红色刺眼的感叹号让他愣了很久的神,像是不明白感叹号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是信号不好,流量WiFi切换几次重复发送消息,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许若把他删了。
傅昇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心口忽然刺痛。
这是结束的意思么?
可他们还没有提分手。
许若先来招惹他的,凭什么说走就走。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许若凭什么不要他。
傅昇想,比起失去许若,他让步一次也无所谓。
他出去的时候忘了锁门,慌乱得没能注意到衣角掖进了腰带里。
*
许氏集团。
助理敲敲办公室的门:“许总,有人要见你。”
许若好听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出来。
“不见。”
“他说,”助理顿了一下,犹豫着转述:“他说,他是您朋友,是来给您道歉的。”
许若签字的手停住,一个人的名字冒出来。
终于忍不住了?
傻子一样发了几天的早安,坐不住了吧。
许若矜持地把名字写完,放下钢笔,活动两下手腕。
“带去会议室,让他等着。”指尖对着桌面无规律地敲打,许若眯起眼睛,眸里愉悦的情绪挥之不去,“问起来就说我还在开会,等不了可以直接走。”
他勾勾唇,道:“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我道歉的机会。走了,我们就真结束了。”
助理听着他逐渐上扬的语调,心说这不是玩儿人家吗?
但他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傅昇被带到会议室,助理兢兢业业将许若的意思传递到位,末了,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热茶,让他耐心等着。
前室友发消息催他去上课,老师突发奇想要点名。傅昇跟他说了一声不用管,然后收起手机,干坐着等人。
指针转了一圈,傅昇依旧没有半点不耐心。
工作缠身的许总终于想起还有个人在等他,冷着脸姗姗来迟。
“五分钟。”
他往桌上扔了个计时器,目不斜视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看也不看傅昇。
傅昇瞥一眼计时器,伸手,按下了暂停。
许若不赞同地瞪着他,看样子是想从椅子上蹦起来踹他两脚出气。
“我的错。”傅昇福至心灵把计时器丢远,认错的态度异常诚恳,“是我没有选好处理方式,别生气。”
许若冷漠地把手抽出来,脚跟一蹬,椅子划远,和傅昇拉开几米的距离,硬邦邦说:“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也不该不懂事和你闹脾气。”
傅昇忍着没点头。
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来拱火的。
但示弱的次数寥寥无几,傅昇每个字都说得艰难。
他看着许若不近人情的样子,狠了狠心,起身,蹲在许若跟前,放低了声音:“许若,别跟我结束。”
他忽然说:“我换了一栋房子。”
许若静静听着。
“虽然还是普通小区,但家具都齐全了。家里安了地暖和空调,不会让你受热或着凉。”傅昇仰头看着他,冲他笑笑,“你说得没错,是我不愿意正视现实,非要坚持所谓的自尊心。”
“跟我在一起,你确实一直在受委屈。”
“抱歉啊,许若。”
许若往外推了他一下,脸色依旧不好,“你非找骂是吧?”
“听我说完,宝贝。”
傅昇把手指塞进他的指缝中,目光无比坚毅认真:“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会努力。也许现在的我不够好,给不了你幸福的未来。许若,不要放弃我。我会对你很好,会争得很多东西。我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我们可以吵架,也可以闹矛盾。你打我骂我,我也能忍。”说着说着,傅昇将下巴搭在许若的膝盖上,眼皮半耷拉着,像只没精打采的小狗,“许若,我不要结束。”
他把阴森可怖的占有欲和偏执藏在无害的皮囊下,试图骗取许若的心疼和偏爱。
他撒了饵,希望许若看在还爱他的份上,咬一次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