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也笑了,“很笨吗?”
很浅的笑意,这是邹韩月第一次见池愿笑。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看不见很正常。
她欣赏了一会儿池愿的脸,正了正神色,问:“学长没有谈过恋爱吗?”
池愿说:“没有。”
“真让人惊讶。”邹韩月唔了一声,斟酌词句,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女朋友刚出门,家里就会进人。”
池愿挑眉,“我长得渣,那你还敢跟我表白。”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邹韩月从上衣的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了一张给池愿,“擦擦汗吧。”
池愿说谢谢,不过没接。
“行吧。”邹韩月收回来,擦去两鬓的细汗,“渣不渣的也无所谓,就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池愿如同堆了满肚子问题的好奇宝宝,终于遇见了可以为他答疑解惑的大师,像是要把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解,一次性问个明白。
他看着邹韩月,从脑海里寻找这个人的身影。但很遗憾,他没有找到。
于池愿而言,除了朋友家人,他不会特意去记一个不重要的人。
擦肩而过的人太多太多,他能注意到的寥寥无几。
所以他一直觉得,喜欢上一个陌生人,挺扯淡的。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今天之前,我们应该没说过话。突然表白,是因为曾侯?”
提及曾经骚扰过她的人,邹韩月依然厌恶,她掐住指腹,脸上的神色淡去,“一半一半吧。真要深究,那件事后,我对你顶多算是感谢,谈不上喜欢。”
池愿张嘴,邹韩月偏头打断他,“学长到底是想问我为什么喜欢你,还是想从我这儿知道,怎么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女生凑近,及腰的长发垂落,轻抚过池愿放在膝盖上的手背,声音低柔,带着隐晦的暗示:“学长,你在为情所困吗?”
池愿哑声,半晌无可奈何地叹气,仰头拉开和邹韩月之间逐渐缩窄的距离,含糊道:“我不知道。”
“……”
邹韩月坐回去,靠在椅背上,隐忍地不出声骂了一句,冷呵道:“换个人我已经撂脸色走了。”
池愿干巴巴道歉。
邹韩月摆摆手,“算了。”
她取下手腕上的发绳,三两下扎好一个完美蓬松的丸子头,嘟嘟囔囔:“浪费老娘的造型。”
一改表白时的羞涩,邹韩月脱下外套搭在露了大半的大腿上,旁若无人翘起二郎腿,“果然还是这样舒服。”
“…………”
简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温柔甜妹爆改暴躁老姐的大戏。
池愿差点儿看呆。
邹韩月忍笑,故意打趣:“怎么了,后悔拒绝我?”
“后悔还来得及。”邹韩月冲他俏皮地眨眨眼,“哥哥,你喜欢的样子我都能装喔。谈一个吗?”
“没有。”池愿立马转开脑袋看空气,回答得斩钉截铁,“别这样,你是我姐,我不看了。”
“没有就没有。”
学校不让化妆,邹韩月是趁着中午大家都吃饭去了才钻空子临时化了淡妆来找池愿。
情书都没送出去,她也没必要还带着一脸违规违纪的证据回教室。
她翻翻找找,摸出一包卸妆湿巾,当着池愿的面,对着手机摄像头开始卸妆,说:“反正我也不乐意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还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吧,当我还你人情。出了这门,我可就不认人了。”
池愿舔了下唇,思索着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邹韩月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不给面子地拆穿:“你怎么了?”
“不是我。”池愿垂死挣扎,一字一顿强调,“是我的朋友。”
“好的。”
邹韩月换了一张干净湿巾继续擦口红,“总有个不存在的倒霉朋友得背黑锅。继续说,你有个朋友怎么了?”
有个朋友,会因为一个人对别人好而一晚上睡不着觉,会梦里梦外都想围着一个人转,会因为一个人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会自私地希望一个人只对他特殊,会在面对曾经下意识就否认的问题时心虚,会害怕和一个人分离,会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池愿微微愣神。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沈修沅有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盼望。
恍惚过了许多天,等到不得不说出口时再去细数,原来堆砌的过往已然成了高楼。他站在楼下,看见了被他束之高阁的心动。
他总是在逃避,用雏鸟情节来麻痹自己。
他以为,只是太久没人对他上心,所以好不容易遇见沈修沅,才会格外珍惜,不顾一切想要抓住那份好。
直到他终于发现,在他这里,沈修沅和池御锦,和谢绪都不一样。
他不会因为池御锦对别人好就生闷气,像胸口堵着一块石头,又酸又涩。也不会因为谢绪多了几个好朋友,还送好朋友礼物而闷闷不乐。
他会在知道沈修沅开酒吧是为了喻霄,给黑卡也是为了喻霄时,抑郁整整一晚上。
不是雏鸟情结,是没有任何身份立场的占有欲……和超过正常程度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