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池愿时,池愿手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沈修沅翻箱倒柜半天都没有找到多余的沐浴露洗发水。
他没有在家里囤货的习惯。
只有一条多余的干净毛巾。
聊胜于无吧。
沈修沅敲开池愿的房间门。
隔了好一阵子才听见从房间传来的脚步声,门打开后,沈修沅愣了一下,目光从池愿湿润的发丝落到挂着水珠的下巴,再到细小水流正顺着肌肉纹理往下滑的修长脖颈,他没再往下看。
非礼勿视,沈修沅把脑袋转到一边,问:“怎么不穿衣服?”
下午还那么高的警惕性,现在就敢不穿衣服给他开门。取得一个小孩的信任就那么容易?
沈修沅皱起眉。
池愿很无辜:“我在洗澡啊。”
“你带洗漱用品了?”
池愿理直气壮:“干洗。”
“……”沈修沅把毛巾扔给他,盖住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洗完擦干净。干洗等于没洗,明天记得买沐浴露,我没有在家里养泥人的打算。”
池愿闷头笑了,抓住毛巾往肩头一搭,食指和中指并拢,抬到眉峰的位置,勾着唇拖着调子说:“yes,my master。”
沈修沅偏回头,提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被池愿感染得,也跟着扯了下唇。
池愿躬身靠近,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沈叔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人想把命都给你。
后面半句话池愿没说出来,太疯狂也太轻佻,此时此刻,他连衣服都没穿,就很不合适开这个玩笑。
“用你说?”沈修沅抬手拨弄了一下池愿还在滴水的额发,池愿的青春活力满得溢出来,他被勾得曾经的少年气也冒了个头,“首都最高学府校草,你以为是在跟你开玩笑?”
沈修沅说得自信,池愿能够通过他现在的神情,隐约窥探到一点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沈修沅的模样。
没来由地,池愿觉得能和年少的沈修沅做朋友,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着实荒唐,他不过刚认识沈修沅不到一天。
池愿直起腰,把头发拨开,露出饱满的额头,挑眉,“哇哦。”
他晃了晃毛巾,说:“我信。”
*
宁城附中开学早,池愿搬过来没几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沈修沅很忙,虽说是在沈修沅家,但池愿相处时间最久的,其实是沈修沅找来照顾他的阿姨。
阿姨手脚利落,话也不多,脾气很好。每天会做好一日三餐,并在下午把公寓打扫干净。池愿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跟在自己家也没两样。
开学前一天,是周末。
池愿睡到十点才自然醒,揉着眼睛往厨房走,打算觅食时,看见了坐在餐桌旁正在看报纸的沈修沅。
他揉了两下眼睛,沈修沅还在。不是错觉。
沈修沅的余光瞥到一双蓝色睡裤包裹住的长腿,他扶了下滑到鼻梁的眼镜,抬眸看了眼池愿睡到炸毛的头发,幅度很小地弯了下眼睛,薄唇轻启:“过来吃饭。”
“喔。”池愿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煎鸡蛋,嚼吧嚼吧两下,又抬起头看沈修沅。
沈修沅抿了一口牛奶,目光放在报纸上,问:“有话说?”
池愿摇摇头,咬了一口吐司,说:“好几天没看见沈叔叔,乍一见有点惊讶。”
“这是我家。”沈修沅收起报纸,曲起食指点了两下餐桌,“而且,我看着很老么?为什么一直叫我叔叔。”
池愿被他问得有点懵,沈修沅和舅舅是朋友,所以池愿下意识就叫他叔叔了,无关年龄,非要说,也是按着辈分叫的。池愿把嘴里的吐司咽下去,问:“你不喜欢?”
原本是无所谓的,只是昨天在公司,听见公司新招的几个实习大学生的谈话。在他们的口中,“叔叔”这个字眼,似乎应该出现在中年男人身上。而他,正值盛年。
沈家小辈少,沈修沅下面就只有一个堂弟和两个表妹,没比池愿大几岁。
注重形象的大尾巴狼沈修沅在池愿呆愣的目光中轻飘飘道:“有点。比起叔叔,其实哥哥更适合我,你觉得呢?”
池愿:“……”我觉得串辈了。我叫你哥哥,叫池御锦舅舅,那你不就是池御锦小辈了吗?
池愿仰头喝了一口牛奶,觉得沈修沅的生活常识堪忧,有点傻。
沈修沅没换衣服,也穿的睡衣。宁城的春天回暖很快,几天时间就让人们把繁重的冬装脱下。
也许是热,睡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被沈修沅解开透气,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又看见了沈修沅锁骨上方的小痣,红色的。
一晚上没喝水,池愿的嗓子又干又痒,他咳了一声,仰头喝完了杯中温热的牛奶。
金丝边框眼镜被取下来放在一边,沈修沅托起下巴看他,几缕碎发遮挡下的那双桃花眼要弯不弯,诱哄:“叫哥哥,怎么样?”
靠,这跟古代的妲己有什么区别。
“不太叫得出来。”池愿把空了的玻璃杯往桌上一蹬,耳垂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