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世界——
【“我搞不懂,别人因何而苦恼,又有多么苦恼,都是我一无所知的谜题。(注1)”
太宰治想,曾经这确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明明身负痛苦,却能够完全不考虑自杀,也不会疯狂,这有什么意思呢?
但现在,少年或许明白了一些。
嗯,仅仅是一些,但真是新奇的体验。
……
房间内,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出去洗个手就怀里抱着个不明物体回来的森鸥外。
茉莉沉默地放下手里的茉莉花茶,发出迷茫的询问:“林太郎,茉莉相信你不是绑架犯。”
森鸥外嘴角抽搐地被自家茉莉揶揄,选择无视。
他抬腿走到一旁休息用的小榻上,准备将怀里神志不清的少年放下。
这时候不得不感谢这家中日风混杂的老板了,吃饭的雅间,就有中式餐桌,又有日式小榻,方便不同习惯的人群。
当他弯腰放下怀里的少年,将盖在少年身上的风衣微微地扯下一些,刚要起身,却发现少年那只未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衬衣。
其他三人围上来,看到这一幕,森茉莉不禁皱眉,自然不是因为太宰治扯了林太郎,而是因为她也认出来了这少年。
“这才几个小时啊?林太郎,你送他们的时候说话,他俩是没听到的吧?是不是还得恭喜林太郎收获无偿小工一枚?”
森茉莉可是清楚地记得森鸥外说,要是再让他在横滨期间看到他们受伤,就准备好打工还债吧。
森鸥外无奈,低头看向抓着他不放的少年,知道这是幼崽本能的寻求安全感的姿势,很多未成年人受伤后也都是如此。
森鸥外保持弯腰的姿势,右手轻抚少年的凌乱的头发,看着被深色风衣衬托的更加脆弱惨白的少年,轻轻地开口,吐出了一句饱含温柔关切,但同样强势的话语。
“好了,没事了。别怕,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腕,你也不想那只手以后落下问题吧?听话。”
保持着微微侧身贴在男人怀中姿势的太宰治顿了一下,乖巧的松开了手里的衬衫。
森鸥外点点头,刚刚也是作为医生的本能测试,想知道少年此刻精神状态。
看起来虽然神志不如日常清明,但是还保持着基本的思维,这比直接昏迷状态好多了。
森鸥外轻柔地托着太宰治的后颈部,避开肉眼可见的额头伤口,将少年放平在小榻上,然后缓缓地捏起了少年无力垂着的左手,端详起来。
乱步捧着一块桂花糕,端着一杯银耳桃胶甜水,些微口齿不清的说道:“腕部骨折。港口黑手党干的。是那位暗杀者冷血。”
福泽谕吉是见多了乱步因为那比异能力还不可思议的观察力得出的结论,所以冷峻的脸上毫无波动。
森鸥外和茉莉倒是有些诧异。
哦,不是诧异乱步看出来,毕竟前有夏洛克,这种情况他们能理解。
只是诧异,乱步竟然能够把人名字都叫出来,这就恐怕是除侦探之外还曾经有交集吧?
看出来了两人的表情,乱步一口甜水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清清嗓子开口:“社长,是上次攻击你的那一批人当中的一个。港口黑手党里面的一个叫做旗会的团体。”
当时袭击社长的那一批人,有擅长用丝线暗杀, 有下毒的,还有用匕首的。
乱步因为社长受伤特别生气,还去查过这些人的消息,才能秒报出名字。
森鸥外听完皱眉,试探性的开口:“福泽社长,既然已经碰上了,与其双方产生信息差,不如直接说明。”
福泽谕吉一如既往那稳重间带着冷淡的眼眸,动了动,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俊美的医学教授。
森鸥外面上泛起些许忧愁,意有所指的开口:“我已经在横滨这个城市了,总得了解城市的另一面,防止像今天一样走错路碰上意外吧?”
福泽谕吉思索了一下,微微颔首:“森教授应该听过红发的孩子惨案。”
仅仅因为一个红发的孩子划伤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车,就下令要求全城的红发孩子赔命。
要知道红发这个概念是一个很宽泛的区间,而全城的孩子?说得上是红发的绝对不少,那要死多少人呢?
这种近乎荒唐无度的惨案,竟然是活生生的发生在一个现代的城市内。
即使横滨现在有一种与世隔绝,被外界所排斥之感,但这个案子依旧突破了封锁传到了外界,足可见有多离谱。
森鸥外点点头,这个案子他当然知道。他当初怼种田山头火的时候也是引用了这个案子,因为太过离谱让他这个外乡人感到震惊。
福泽谕吉继续开口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内情。因为阻止港口黑手党杀戮几个孩子,所以被他们盯上了,我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森鸥外微微的吐出口中的一口浊气,可算明白这个明显武力值高强的侦探社社长,缘何要背井离乡去其他城市养伤了。
双拳难敌四手,强大的人,也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所以福泽社长你是因为救了人,被报复,那么这个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