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的甄嬛已从张五味的吩咐中听出了异常。
“劳烦崔姑姑亲自熬药。还有将从前用的药渣留下来给温太医检查。”
“白芷尽快去太医院请温太医。”
她吩咐完后,无助的倒在床上。
深宫之中的阴谋诡计接连不断,任她再如何谨慎,还是中招了。
景仁宫
剪秋轻手轻脚的掀起了珠帘,低声询问。
“娘娘,可要出寝?”
“娘娘,可要......”
“剪秋,扶本宫起来。”
一道饱含睡意的声音从深色的帷幔中传来。
剪秋伺候完小姐梳洗,看着她喝下安胎药后,温声禀报。
“娘娘,奴婢到养心殿禀报后,皇上发了雷霆之怒,当即表明要彻查宫中时疫之事。”
“还有皇上派了养心殿的御医张五味到碎玉轩看诊,随后温实初也进了碎玉轩。”
“让咱们的人收敛些,别都折在了碎玉轩。”
“奴婢明白。”
皇后抚了一下鬓角,遥遥地盯着屋外。
“若到了紧急关头,就舍了寿康宫的钉子吧。”
她见剪秋应下后,还停在屋里,疑惑的看过去。
“启禀娘娘,今日得来的消息,皇上因担忧碎玉轩的莞贵人,多次想去探望。”
“苏培盛力阻之下遭了板子。”
“奴婢派人打听过,行完刑,苏培盛的外袍上都沾染了血迹,还私下请了太医。”
剪秋说完,就悄悄打量着娘娘的神色。
没想到皇后却很冷静地戴上了护甲。
“本宫知晓了,你下去吧。”
皇上为了一个与柔则贱人有几分相似的莞贵人连自身安危都不顾,最应该坐不住的就是寿康宫的那位。
凭着她多年来对苏培盛的了解,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了寿康宫。
只要甄嬛在太后那里挂了名,自然有她好受的。
“江福海,让敬事房加上何官女子的牌子。”
“派人给何官女子传话,本宫很看好她。”
“是,娘娘。”
本就蠢蠢欲动的浣碧得了皇后的暗示,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笑着梳洗打扮。
戌时初。
敬事房那边没有动静,浣碧得知淑妃还在偏殿养病后,不满地嘟起了嘴。
安陵容的脸皮可真厚,竟然借病赖在了养心殿。
她在房中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凑到主殿门外,温声问候尚在病中的长姐。
“何官女子,小主才睡下,劳您换个时间来探望。”
崔槿汐面色不善的提醒。
这浣碧一听说小主染上了时疫,就缩在东配殿不出,更是连一声问候都未传过来。
今日见养心殿派了太医来,这才畏畏缩缩的出了门,装模作样的上前问候。
“崔槿汐,你......”
“何官女子,您还是回房歇息吧。”
被白芷叫过来的流朱无奈的劝道。
这几日她将浣碧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中,就算小姐不说,流朱也能察觉出小姐心中的不快。
小姐方才又因药渣之事气得头疼,她可不能让浣碧在这个时候进去。
流朱瞧见浣碧不可置信的眼神,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何官女子,您等小主病好了再来拜见,省得现下将病气过给您。”
“好,那我就等莞姐姐好些了再来探望。”
她临走前还狠狠的朝着崔槿汐“哼”了一声。
“崔姑姑,何官女子她......”
“流朱,我知你同何官女子姐妹情深,可你要切记,她终究是背着小主伺候了皇上。”
崔槿汐苦口婆心的劝道。
流朱对小主的忠心毋庸置疑,但她同样也放不下同浣碧十多年的姐妹之情。
其实不止流朱,崔槿汐发现小主对浣碧也有一种道不明的感情,明里暗里护了她好多回。
苏培盛近些日子也明显地避着她,碎玉轩真是多事之秋啊。
若是小主能像淑妃那样......
她摇了摇头,沉默地守在了门边。
小主能否孕育子嗣不是她能置喙的。
安陵容在偏殿住了两晚,直到张太医确认无事后,皇上才陪着她回到永和宫。
“容儿,你放宽心,朕今日去看过了咱们的弘瞻,他好着呢。”
本来皇上起初是想将六阿哥带到养心殿的,可谁曾想那小家伙竟然继承了淑妃的大嗓门,干嚎起来根本止不住,需要早起上朝的他不得已又命人将六阿哥送回了永和宫。
“臣妾多谢皇上对弘瞻的关怀。”
安陵容当即道谢,她住在偏殿的这两日里虽察觉到到皇上待她不同于从前,但宫规还是要遵守的。
皇上在永和宫用了晚膳,又言有政务需要处理。
看了一眼弘瞻后,就匆匆离去。
“娘娘,皇上他......”
宝鹊这两日也陪在养心殿,从皇上能抽出时间陪六阿哥玩儿,就能看出来他在说谎。
“宝鹊,皇上自有他的道理。本宫有两日未见到弘瞻,咱们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