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过后,庄梦瑶醒来,发现已回到了往日房中。
楚廷渊没了踪影,想必是上朝去了。
她腰酸腿疼地下了床,看到木架上挂着的一片嫣红。
小脸“轰”的一下变成火辣辣的,脑筋失去思考能力。
那是...她还是魏如的时候,楚廷渊赏给她的肚兜。
这男人的心思叵测,她看不准,不敢轻易妄动。
那日之后,庄梦瑶更是得宠。
两人像是无事发生那样,宛如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似的终日陪伴在旁。
不管是上朝还是视察民情,楚廷渊都会将庄梦瑶带在身旁。
青楼女子不可进入皇宫,他将她留在宫外的一处宅子里。
一出宫门,她必须守在门外迎接,一刻也不能耽搁。
在府上面见大臣,也毫不避嫌地将她搂在怀里。
各大臣眼见太子这般执着,敢怒不敢言,快速禀告完政事便脚底抹油跑了。
楚廷渊向世人表现出对庄梦瑶的喜爱,性情大变。
不仅脸上出现了笑容,对旁人也柔和许多。
连带的,对政事上心不少,民望上升。
这一情况,还惊动了皇宫。
皇上虽不喜庄梦瑶,可现下楚廷渊以正面的方向变好,生怕触及他的逆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楚廷渊不给庄梦瑶名分,一切好说。
全国上下对楚廷渊更为宽容,楚廷朗气疯了。
以往,皇子中最爱笑的便是他。
如今,他温和的笑容仿佛被楚廷渊夺舍了,眉头还出现了皱痕。
宫中不少保守派的大臣从观望变成了支持,站在楚廷渊一方。
对楚廷朗是大大的不利。
“回六皇子,今日太子到城郊视察农田,直到傍晚才回府。”
楚廷朗眼皮跳动。
虚伪。
视察农田这种小事何需太子亲自到场,楚廷渊的反常,给了他极大的危机感。
他在民间布下的眼线回报,最近在坊间的说书先生忽然讲起了楚廷渊的丰功伟绩,就连当年昌州大寒和十五所恤孤院的事也被拿出来说。
经过宣传发酵,百姓们对楚廷渊是称道连连。
据闻天香楼在花若兮的带领下逐渐摆脱以前的营生,开始售卖女红胭脂。
外界对庄梦瑶的声讨减少,注意力被转移。
“怎么如此不济?”
他在民间安排了不少暗线,伪装成说书人,小贩的方式游走在外,用以收集情报和影响舆论。
布局多年,楚廷渊的民望被他败坏至谷底,竞在短短半个月不到就让他数量的努力白费。
砰————
手中茶杯被捏碎,大滴大滴的血珠落入地毯。
“下去领罚!每人五十大板!”
楚廷朗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全府震怒。
隔日,以身体不适为由落空了十日朝会。
期间,皇上仅让太监送来滋补药材便不闻不问,更是增添他的愤恨。
楚廷渊与楚廷朗在御书房外相遇。
那是自庄梦瑶上次出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冒充封弘的男子没了消息,人间蒸发。
楚廷朗虽有疑问,却不敢问。
“参见太子。”
“免礼。”
两名同样出色的男子相遇,眼神交汇,迸发不一样的火光。
“听闻六弟身子不适,孤还未上前探望呢。”
“多谢三哥关心,我好多了。”
两人寒暄几句,疏离淡漠仿佛结了冰。
转身离开时,脸上的微笑同时垮下。
“主子,六皇子最近居于府中,监视的人找不出错漏。”
马车上,远山半跪禀告情况。
“无妨,给他一些时间,很快忍不住了。”
马车停下,帘子被风吹起。
看到门外站着的娉婷身影,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在楚廷渊的强烈要求下,上课时也把庄梦瑶带上了。
头发花白的老太傅一脸严肃,略带嫌弃地看着庄梦瑶。
他当职多年,德高望重,教的都是皇子公主。
让他对着一名青楼女子念书,着实是侮辱。
“太子,帝王之术,讲求道、术、法、形、势、权。今日,我们就讲讲法。”
“法,谓方法,手段,如何度量手段的轻重,是道难题。”
“微臣给太子出道题,在位时,如何收敛罪臣之后?既不会被后世诟病,也不会为自己留下后患。”
老太傅放下书册,捋了捋花白胡子。
他努力忽视楚廷渊怀中的庄梦瑶,非礼勿视。
楚廷渊挑眉,冷淡说道:“既是罪臣,株连九族便是,上位者不缺能人,坐拥江山何需顾及天下人?”
听到回答,老太傅眼皮直跳。
“太子,怪微臣没有说清,罪分大小轻重,那罪臣不到抄家灭族的程度。”
“也全杀了,皇帝没有如此空余的时间为他们想后续。”
“嗯...”
得不到心中答案,老太傅低头不语,来回走动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