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回到府邸中,楚廷渊的赏赐便到了。
一箱箱不要钱的黄金搬入府里,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显得她当太傅那点儿月俸,像是塞牙缝似的。
“主子,这次太子给的赏赐,仍旧是两箱黄金,一箱御赐玉琼浆,还有...嗯?”
婢女小芽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是整个太傅府里唯一知道她是女子的人。
将她带在身边,外界以为小芽是太傅的通房丫头,还能起到遮掩身份的作用。
小芽清点着赏赐,面露疑惑地打开最后一个红木箱子。
“主子,这是...女子的绫罗绸缎,还有玉石首饰?”
“什么?”
魏如惊讶地上前查看。
果然,最后一箱子的东西都是些闪闪发光的女子物什,连她看了也不免心动。
“他给我这些做什么?”
随意地翻了翻,竟然还发现了几个做工精致的...肚兜?
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主子,太子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见四下无人,小芽靠近她,轻声说道。
“应该不会,太子最恨被人欺骗,若是发现我的身份,早就将我碎尸万段了。也许...是给错了,或是让我赏给自己的红粉知己的吧?”
魏如不想多生事端,只好合上箱子。
“这些东西跟往常一样,封存好放入库房,谁也不许动!”
“好吧...”
小芽一脸可惜地看着箱子,吩咐下人搬运。
“主子,存放太子赏赐的第三间房已经不够用了,管事的让我问你...”
“那就开第四间。”
她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语气随意。
反正这太傅府也是太子赏的,就她一个主子,房间多的是。
夜色朦胧。
魏如身穿便服,在房中为明天的课程整理书籍。
府里耳目众多,不到躺在床上睡觉的最后一刻,她都不会解开头上的男式束发。
太子太傅,听着官职虽大,可并无实权。
更何况,她发现楚廷渊的学识比她渊博多了。
刚上任时,魏如给楚廷渊上过几次课,好几次都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差点儿进行不下去。
听闻历任十一位太傅没有坚持超过半年的,只有她是例外。
她陪伴在楚廷渊身边,已经快两年了。
皇上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还特意提高了俸禄,只为让她留下。
说好听的,她贵为太子的老师。
可实际上,就是一个全方位照顾楚廷渊的老妈子,约束他的行为不要太过出格。
教不教什么的,皇上根本不在乎。
楚廷渊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已能与学子们同殿考试,还以匿名获得了当届状元。
当得知他有此才能后,朝中大臣无一不惊,纷纷称赞楚廷渊是皓月国难得的天才。
他是皇后唯一的子嗣,加上天纵奇才,太子的头衔自然落到了身上。
可这一切,都被一场宫变给毁了。
在楚廷渊十二岁那年,一向疼爱他的四皇叔谋反兵变,抓住他要挟当今圣上退位,让自己居之。
皇帝楚凌与四皇叔斗智斗勇三十五天,终将其斩杀,救出楚廷渊。
年仅十二岁的楚廷渊救出时血肉模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惊吓过度的他一度昏睡了五天,每天只能灌些流食以维持生命。
不料醒来后的楚廷渊性情大变,对手下人残暴狠厉,就连对父皇母后的礼节也忘了。
楚凌一直对楚廷渊被掳走一事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太过,都能为他遮掩过去。
幼年的不幸经历造就了楚廷渊多疑的性格,他不喜与人共处一室,更别说谈天。
老太傅们与他讲课,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说完了赶紧走人。
生怕与他多对视一眼,这恐怖的太子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这一切,都因她的出现而改变了。
刚当上太傅的第一个月,魏家人都很是高兴,不停叮嘱她得珍惜机会,好好辅佐太子。
却不知她闯入了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能万劫不复。
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魏如却坚持了一个月,半年,一年...直到现在。
楚廷渊仿佛对她开了另一扇门。
给别人的是惩罚,给她的却只有赏赐。
陷入沉思的魏如机械式地放好书本,包在行囊里。
一想到明天又得见到那变态男,只觉有些头疼。
要不将他直接击杀,让任务结束算了?
每天被逼着看血流满地的场面,她都快吐了。
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放下床帘。
警惕地朝四周查看了一下,才打开衣襟。
一圈又一圈的裹胸被解开,只觉得身心舒畅。
她已经十七了,发育良好,每天这么缠着勒得胸口发疼,真不知哪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当上这个官职,承载着全家人的期盼,她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