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无数药方还有针法,合起来...
是一本医书!
她联想起娘亲云嫣是一名药娘,由此可见,很有可能是她亲手撰写的。
“娘...”
她把老旧的纸放在胸前,回忆着小时候娘亲对自己的教导。
她总是在她学习刺绣时,教她不一样的握针方式,还给她讲解着人体上的穴道。
还有几次,娘亲偷偷带她出府,来到后山上。
她以为是在玩耍,可云嫣却带着她采着许多毫不起眼的草药。
一想到这,她终于记起,昨天回叶府时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晒草药的味道。
“娘亲,原来你留给我的...不是《女规》...”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给女儿留下自己毕生所学,潜移默化中,教会了她自保的方法!
怪不得,她在看纪和庸给霍骁针灸时,觉得这么容易上手?
还一下就记住了。
当年叶景昌身中剧毒,就连军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可他幸运地遇上了药娘云嫣。
云嫣凭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硬生生将叶景昌给救了回来。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叶景昌只是报恩式地将她迎娶过门,便对她不闻不问,生怕娘家背景过硬的贺美秀生气。
她将湿透的女规全部撕开,得出了八张比巴掌大一些的纸。
每一张纸上写满了米粒大小的字,一张就达数千字。
字迹娟秀清晰,能看出写字人在其中注入了不少心血。
她记得娘亲死后,叶景昌曾派人到她们的屋里搜查,翻了个底朝天,不知在寻些什么。
看来,寻的正是她手上的药方。
上面记载了不少疑难杂症的治法,还有娘亲的亲身心得,是一本珍贵的医书。
她仔细地查看着,想找出对霍骁有用的文字。
看到了第四张纸,惊喜地喊了出来。
“找到了!”
云嫣曾医治过一名伤者,他的情况与霍骁的很是相似。
治疗过程大约是三个月,伤者从无法行走,到能走动几步,云嫣花费了大量心血。
越看,她越为娘亲不值。
嫁给叶景昌前,她分明是一位伟大的医者。
无数大夫断言治不好的病症,都被她努力钻研得一一破解。
她有一身神奇的医术,却像金丝雀一般禁锢在叶府,过完了自己的后半生,实在浪费。
如今,她意外得到母亲的手记,也许是冥冥之中云嫣给她寄予厚望,让女儿继承她的衣钵。
她连忙找来纸笔,将小字一一抄写一遍。
把云嫣的手记藏好,仔细对着自己抄写的默默背下。
这几天有了纪和庸的教导,再加上云嫣的手记,她感觉研究起来格外顺畅。
“春喜。”
“王妃,春喜在。”
“按这方子,给我到医馆里买几份药材。记住,买好些的。”
来到靖王府,她能正常领取月银。
对比起以前在叶府的,可谓是天文数字。
她的物欲极低,不爱采买金银首饰,就一起存了。
给霍骁买药材,倒是不计成本。
“是,王妃。”
春喜走后,她看着纸上的文字,觉得还不够熟悉。
拿来旧布和棉花,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傍晚,霍骁风尘仆仆地回了靖王府。
刚和叶云轻用完晚膳,就被她兴冲冲地带到了之前的院子里。
“王爷,你快来。”
“怎么?”
霍骁疑惑地问道。
自从她与自己住在一起后,好久不曾回到这院落里了。
刚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药香。
她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就在中央,桶里是暗绿色的药水,白色的热气往上蒸腾。
房中充斥着浓烈的药香,沁人心脾。
“王爷,这是臣妾给您熬的药水,每天浸泡,对您的伤情有帮助。”
她的针灸技术还不够精进,不敢贸然施针。
现阶段,只能以娘亲的药方熬制药水,给霍骁沐浴。
看着眼前暗色的洗澡水,霍骁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轻儿费心了。”
他只道是叶云轻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偏方,不报任何希望。
可她难得有心,他不想拂了她的意。
“王爷,臣妾给你宽衣。”
她主动给他除下衣裳,泡入桶中。
即便坦诚相见过无数次,当看到他的身体时依然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的身形颀长,肌肉线条深邃纵横,肌肤是常年累月晒过的健康麦色。
胸口上,背上有着无数愈合过后的疤痕。
即便坐在浴桶中,男人仍肩背挺直,昂首挺胸,颇有在军中严厉肃杀的气势。
她拿起水瓢,自他的肩上洒下药汤。
暗色的药水顺着沟壑流入胸线,再没入水中。
微热的蒸汽将她的小脸映得通红,氤氲中,女子的脸仿佛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华,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