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的反应在他们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
知道叶云轻替嫁的事不能久瞒,贺美秀才铤而走险,冒险给叶云轻媚药。
看两人如今和和美美的样子,该是起效了。
叶景昌懂得霍骁的暗示,只得硬着头皮,尴尬地喊了声:“王妃...”
没先到他忽视这二女儿如此多年,还得恭敬地喊她一声王妃。
“父亲,进去吧。”
霍骁温暖的大手给了她力量。
她重新从飞星手上接过轮椅,同他进入叶府。
当日,她从正门出嫁,再踏入时,身份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见到她时,叶府众人无不露出虚假的笑意,仿佛从来都是如此。
在心中暗示自己,让原主的情绪不要冒上来,她鼓起勇气,推着霍骁前进。
叶梦兰站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能郁闷地跟上。
“王爷,这是您第一次到叶府,下官有失远迎,请多担待。”
“情况特殊,本王无亲自到府迎娶云轻,确实是个遗憾。”
霍骁点点头,眼眸随意扫过府里的一草一木。
只见平阳侯府的装潢并不比靖王府的差。
相反的,还多了好些古董字画。
在走廊的显眼处还贴上了金箔作为装饰,显得气派华贵。
他留意到,叶云轻的脚步走得极慢,好似对这儿不太熟悉。
在几处分叉路还险些走过头了。
一想到其中的缘由,不禁更心疼了。
“爱妃,这儿你不常来?”
“嗯...”
她自认掩饰得挺好,没想到被霍骁识破了。
小时候,她只能待在偏院里,不能到府里的其他地方玩耍。
要是被看见了,会被大娘罚站,还会打手心。
好几次碰巧遇上了叶梦兰,她哭着说她是个丑八怪,冲撞了自己。
叶梦兰一哭,她就得遭殃。
爹爹总会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竹条狠狠地打她的手心。
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敢步出院子以外的地方。
一人守着一方小天地,自娱自乐。
今日叨了霍骁的光,她竟能如此光明正大踏入这儿。
龙娇娇不免为真正的叶云轻感到悲哀。
既然借了她的身子,她决定要做些什么。
“嗯,云轻小时候相貌粗鄙,爹爹生怕我吓到了客人,不让云轻在府里瞎逛。”
她伸出素手,指着远处的假山。
“那儿,是姐姐游玩的地方,我曾走错一次,就被爹爹罚站两个时辰,脚都快断了。”
“还有这花园,大娘说这里的花儿比我的命还矜贵,连看也不许看,免得花儿都变丑了。”
“云轻曾摔倒在这儿一次,被许多下人围着取笑,就再也不敢出来了。”
她每说一句,叶家的人脸上僵硬一分。
而霍骁的脸上,更是沉得比黑炭还难看。
“原来本王的爱妃,小时候竟受了如此多的气。”
男人的声音磁性轻柔,可总隐隐让人觉得蕴含着无限怒气。
叶景昌瞧见他的眼神,欲哭无泪。
“不不,王爷,您听岳父...哦不,听下官解释。”
“云轻那次在府里迷路许久,下官找不着,怕她掉入水里,太害怕就让她罚站罢了。”
“至于那花园儿,轻儿从小闻不得花粉,美秀担忧她生病...”
“还有...”
叶景昌没料到叶云轻胆大包天,竟然在霍骁面前告状。
只能结结巴巴地现编着故事,为自己辩解。
贺美秀和叶梦兰也被气得不轻。
这摆明是找着了大靠山,给她们招黑来了。
叶梦兰攒紧拳头,“贱骨头!小时候还没罚够!”
“好了。”
霍骁摆摆手,不让叶景昌继续说下去。
飞星领着下人们把回门的礼物领到屋里去,众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客厅。
“王爷,要不先喝杯茶?下官早已备好上等的大红袍...”
“平阳侯。”
霍骁对于眼前的男人,没有多少好感。
以往在朝堂与叶景昌有过几次争执,只觉这人固执守旧,懦弱胆小。
没想到在家里,对着不受宠的小女儿竟这般蛮横。
他与叶云轻一样,只想快些离开。
“嗯?王爷请说。”
“岳母的牌位在何处?请带本王前去祭拜一下。”
“云轻的母亲...”
听到久违的人,叶景昌为难地转头望向贺美秀。
贺美秀向来讨厌云嫣,美目流转,冷哼一声望向别处。
不过是一个失势的残王,真不知自己的丈夫在怂些什么。
“王爷真是有心了,那下官这就带您去。”
叶景昌赔着笑,盯着贺美秀杀人的目光将霍骁带到佛堂附近。
云嫣的身份只是妾,不能入祠堂,只能在旁边的小屋内摆放牌位,供上两根不点着的白蜡烛便算了。
冷冷清清,正如她生前一样。
叶云轻掏出帕子,给母亲的牌位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