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镇唯一的春楼内的一个极其隐秘的房间,关着这个镇子唯二的优上姑娘,要说这个房间有多隐秘,有窗户,可是窗户打开后是一面墙,四面唯一的通风口竟然是那个建立房梁之上的门。
这也是为什么路游依没有找到的原因,就连陈谋生找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支撑起整个春楼的优上姑娘,竟然没有住在地板之下,唯一的出口是需要仰头靠着上面的人放下梯子才能逃出去。
一个住在地下的优上姑娘,一个不能私自看见阳光的优上姑娘。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花韵躺在地板上仰头看着那个禁闭的门,房间里的灯光都是烛火给的。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衣领滑落露出肌肤也毫不在意,问向了身边同样趴着的黄符纸小人。
“……”陈谋生刚把意识送到这边,就听见花韵问他这个,想了想,他开口道:
“随安。”
随遇而安。
“随安?真名?”
花韵转过身爬在地板上,手杵在地板上,衣领划过肩膀,她微微侧过脑袋,看着他,很显然不相信这个是真名。
“随遇而安,真名。”陈谋生连声音都没变化,很显然对于这种随便变出一个名字的事情习以为常。
“随安随安~随遇而安,真是好名字。”
花韵哼着歌竟然唱了起来:
“是谁家的姑娘呀~画上了红妆~竹林外~~见情郎呀~”
花韵的声音很好听,那是一种自带的妩媚感,不过她似乎没有唱歌的天赋,唱的调跑的八百里开外。
听的陈谋生直接屏蔽的听觉。
“随安~好无聊啊~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陈谋生看着面前的花韵,花韵笑的妩媚:
“对呀,你的故事,难道你不无聊吗?”
“我的故事……没什么有趣的,不如你说说你的?”陈谋生对自己的过往并不想提及,他也没有什么兴致编一个故事讲给花韵听,与其说他的故事,他更好奇花韵的。
身为花魁的优上姑娘,却住在这样地下室一样的地方,昏暗阴冷,见不得光亮,好像被囚禁在地牢里的花朵一样。
“我的故事?”
花韵躺在地板上,她抬头朝着出口的方向伸出手,喃喃道:
“我是上一任花魁生下的孩子,从小待在花楼,上一任花魁也是优上姑娘,生下我后就去世了,在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这里。”
【优上生出来的孩子必须是优上才行。】
【可是她现在才一岁,能看出什么?万一不是优上怎么办?】
【那就让她成为优上!】
三句话,决定了花韵的未来。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生活在这里,她不能吃辛辣口味重的食物,每天都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来锻炼她的体态,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着尺子过来,只要有一点胖了,体重下不去之前,她只能喝水,一点东西不能吃。
教她说话的语调跟声音,锻炼她的体态与身姿,为了保持白嫩的肌肤,不能晒到一点阳光,一点荤辣不能吃。
她就这样一直到及冠之年,然后在姬楼评分,评为了优上。
成为优上之后,她的生活更加没有了光亮。
“漂亮的姑娘~需要用心培养~”
花韵抬起胳膊,指尖透过烛光倒映在脸上的影子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这一刻,她的眼底一片死寂:
“你生在这里,活着就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你生在这里,你要成为你的第二个娘亲,你生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生在这里,就要死在这里。”
“美丽的花朵不应该离开土壤,扎根在土壤之上,直到枯萎。”
花韵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对陈谋生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优上不会永远是优上,但是优上可以生出下一个优上。”
“成为优上,生出优上,就是我的故事。”
花韵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那笑声妩媚动人,轻轻荡漾起的唇角,眼底泛起春水,那样迷人,声音也是那样好听。
明明说出来的是那样的话,可是她的笑声依旧是训练好的那样动听。
陈谋生看着笑声越来越明媚的花韵,他透过那漂亮的皮囊看见的,是一个清澈的魂魄。
花韵的魂魄,是一个好魂魄。
如果能收入囊中……
陈谋生心里有了一些计划,他看着花韵问:
“那你想出去么?”
“嗯?”花韵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陈谋生。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想出去吗?”
陈谋生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他在引导花韵说出接下来的话。
“离开?”
花韵语气有些迷茫,她看着上面的门,盯着看了半晌后,轻声开口:“花朵不能离开生它的土壤,不然它会很快凋零。”
说完花韵又闭上了眼睛,熟睡了过去。
看着又睡过去的花韵,陈谋生没有第一时间把思绪拉回来,它的脚下慢慢浮现烂泥,烂泥到花韵的脚尖,转入她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