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周颐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轻松夹断,便吩咐周醉拿四个碗。
然后他将四个碗分别盛满,招呼三人用膳。
周醉率先挑了一碗,坐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周颐见他吃相如此不雅,顿觉可笑,但也好心提醒。
“你慢点吃,这里又没人跟你抢。”
他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做好饭,必定瞬间被那六个臭小子哄抢而空。
“这论做饭还得是你,我这已经好多年没吃你亲手做的饭了。”
周醉嘴里嚼着面条,连说话也含糊不清,但周颐听懂了。
这些年因为要辅佐阿冷,他鲜少回积云山,跟他们自然也不多见,顿时心里一阵愧疚。
这时阿江也边吃边赞赏,“这面好吃,先生真是厉害。”
公孙成对此也是赞不绝口。
就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周颐忘乎所以,迷失自我,一口将这几日的膳食都包在自己身上,另外三人自然十分开心。
但不到一刻钟,他便后悔了,无奈覆水难收,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公孙成吃了一碗面,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打算回架阁库,继续看卷宗,他得尽快将商县的事务理出个头绪。
不过周颐却将其拦住,
“欲速则不达,照你这样熬下去,只怕过不了几天,公孙家真得给你收尸。”
“左右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话糙理不糙,虽然周颐说话难听了些,但公孙成知道他说的没错,就回到后堂休息。
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阿江替周颐、周醉二人安排好住处。
二人也欣然接受。
不过一扭头,周颐便返回架阁库翻阅公孙成方才的卷宗。
至天明时,他已将商县的基本情况及要害处列出条陈,等公孙成与周醉进门时,他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先生在此坐了一夜?”
公孙成走近些,便看到桌上墨迹未干的白纸黑字,微微有些震惊。
不等周颐说话,一旁的周醉立刻冷哼一声。
“不让别人熬,自己倒熬上了,你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周颐知道他嘴硬心软,心里关心,但嘴上却不饶人,自幼他都习惯了,所以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倒是周醉,见周颐毫无反应,自感没趣,赌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娱自乐。
他向来对这些政事不感兴趣,怎么赚更多的银子才是他感兴趣的。
周颐将自己写的条陈递给公孙成,笑道:
“既然要承你公孙家的情,本公子怎么还不得勤快点。”
随后又听他认真解释,
“这是我根据商县的水系以及村落分布写的撤离路线,以及撤离后的物资保障,你看看,有什么不妥再调整。”
公孙成惊讶的接过纸张,坐到一旁细细浏览。
片刻后,他才抬头,满脸赞赏的看向周颐。
“想不到先生竟能在毫无头绪的卷宗里将这些有用的东西摘出来。”
他原以为周颐只是个医术好,会些武功的公子哥,但不曾想,他处理起政务也毫不逊色,难怪北齐皇帝这般看中他。
公孙成昨日枯坐一天,才理出个大概,没想到,不到一夜的功夫,他竟然将卷宗全部看完。
“他可是过目不忘,别说你这一个小小的架阁库,只怕去了皇宫里的藏经阁,那些书不出半个月也能被他看完,而且倒背如流。”
周醉说这话的时候,虽有不屑,但隐约透着一丝得意。
周颐从小学东西就比他快,但凡他看一遍的东西,立刻就能记住。
因为这个,他从小对他是又羡慕又嫉妒,一心想要超过他,可到现在,他也比不过他。
虽然自己赚钱厉害,可那是他对此事不上心,但凡他动动脑子,他还是比不过他。
公孙成听后,顿时亦羡慕不已。
果然天赋这样的事情,不管后天再努力也比不上,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厉害了,可终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公孙大人可有要补充的?”
周颐不想耽搁时间,急忙回到正题。
公孙成略一沉吟,
“先生的方法已是完美,我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既如此,就让人立刻去办,拖得越久,损失越大,这雨怕是还得下三日。”
周颐满脸忧虑的朝门外望去,来之前,他便算到此行不会太过顺利。
好在菱歌在自己身边,他倒也不介意耽误时间,只是南安皇宫里的事情得尽快解决。
“三日?”
公孙成十分惊讶,又问,“先生怎知还要下三日?”
周颐解释,
“幼时随家师学过易经,略懂一些天象之说,只是天命不可违,我们只能尽人事而已。”
难怪!
公孙成这时才明白为何那日周颐会同他讲“雨不会立刻停”,原来他竟懂易经,心中不由得对其愈发敬重。
公孙成按照周颐的方法,立刻差人去办。
既然天命如此,那他能做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