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嫁过人,生过孩子,让步华惊讶,那么晋王是她的夫君这件事便是让步华险些晕厥。
南安的晋王,他与他数次交手,怎会不知,虽从未谋面,但从他用兵的路数便可看出其人正心果决,是以尽管他知道他的弱点却从未利用过,对那个人,他只想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打败他。
步华缓了缓自己内心的翻涌,坐下来问道:“她既是晋王的王妃,为何会跟陛下来北齐,晋王怎会放她离开。”
顾松涛沉默良久,才幽幽叹息,“南安的皇帝已下旨让二人和离。”
“和离?”步华震惊,皇家之妇若非犯了什么弥天大错,鲜少会被休弃,“难道她犯了什么错?”
“哎,当时她被绑架,救回来时便与晋王形同陌路,后来晋王被调离京城,有人却趁此机会要害她们母子二人,为自保,她便亲手杀了下毒之人,此事被皇帝知晓,而当时皇帝正想要削弱晋王的权利,便趁机下旨让二人和离。”
顾松涛眉头紧锁,满面哀愁,便连声音也有些哽咽,当时的她是那么的无助,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
“此后,她便离开京城,不知所踪,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你们陛下才知道了。”
步华紧紧的捏着桌角,垂着双眸,许久都未曾再言语,只觉心里酸楚不已,若非当年的意外,她便不会经历这些。
只听顾松涛又说道:“我方才听书云说她失忆了,既然想不起以前的事,那就别让她想起来,我的话国公爷明白吗?”
步华颔首,“明白。”
送走顾松涛,步华一宿未眠,次日清晨,上朝前他先去了柳未曦的院子,因为他知道陛下半夜因宫中有急事,已经先走了,此刻就想来看看她。
本想敲门进去,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他知道,那是从宫里来的那位女医的声音。
听语气,女医似乎有些不高兴,“好啦!姐姐,你就别缝了,宫里那么多人,还会少了他的穿的。”
柳未曦:“你不懂,宫人做的怎么能跟我亲手给他做的相比呢!”
书云:“那你可以让府里的丫鬟帮你,你现在可是定国公府的四小姐。”
柳未曦:“事实是什么,你我都清楚,我不过是这里的客人,怎么好意思劳烦别人,再说,我也不喜欢使唤人。”
柳未曦声落,房间沉寂了许久,步华才又听到女医的声音,只是愈发的不高兴,“我给你配的药吃了吗?”
柳未曦停下手中的针线,抬头有些讨好似的笑了笑,“嘿嘿,我给忘了。”
“忘了?”书云顿时火冒三丈,“你竟然忘了?你自己身体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我吃,现在就吃,你别生气。”柳未曦放下手中的针线,在窗边梳妆匣子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药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你看,我这不是吃了!”
书云见她完全咽下去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你要是再不好好吃药,我……我就跟你绝交。”
说罢,书云跟个小孩子一般,将小嘴一撅,头也扭到一边,不理柳未曦。
“你呀……”柳未曦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耐着性子过去哄她。
听着屋中的嬉笑声,步华在门外却是愁绪满怀,终究是没进去。
在去宫中的路上,他心不在焉,一直都在想着柳未曦跟书云的对话,她不过才二十岁,竟然到了需要日日服药的地步,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步华越想,就愈发觉得内疚,那日音儿打她的时候,他从心底里依然向着自己千娇万宠的小妹,压根没觉得她委屈,甚至还有些看不起她,今日听她的那番话,只怕她是放在心上的。
冷阳在朝上看出步华的心不在焉,不过没有当场揭穿,而是在下朝后将他宣到御书房。
“你今日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冷阳拧着眉心,有些心烦的问道,本来他昨夜是要跟柳未曦共度良宵的,却为了处理后宫里的那些破事不得不提前赶回来。
步华犹豫再三,最终打算实话实说,“陛下,臣昨日听说了一些事情,与念念姑娘身世有关。”
一听是关于柳未曦的事情,冷阳立刻有了精神,“说来听听。”
接着,步华便将昨日顾松涛告诉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冷阳听。
冷阳听后大喜,拊掌叫好,起身拍着步华的肩膀,“朕就知道她跟步家有渊源,这回你该信了吧!”
步华追问,“难道陛下就是因为那枚玉佩吗?”
“非也,不光是那枚玉佩,我当年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她像一个人。”
冷阳故作神秘,引得步华好奇不已,“像谁?”
“步夫人。”
“陛下是说她像我母亲?”
冷阳点点头,眼里涌入淡淡的忧伤,“幼时朕母妃尚在,那个时候步夫人还未出阁,一次她来朕母妃宫里,朕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的样子就跟念念如今的模样一模一样,所以朕在南安一见到她就感觉她跟步家有关系,这也是朕将她交给步家的原因。”
步华顿时恍然大悟,但又想起另一件事,便急忙问道:“陛下可知小妹每日都在服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