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亮起,乔希看了眼桌边摆饭菜的人,眉宇微微皱了皱。
他用被子盖住头,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通,才收敛了面上怨气,神色如常的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乔篱心里有些忐忑,他觉得乔希可能已经发觉了。
身为暗卫,怎么可能连人进了屋都不知道,更何况自己还亲了他。
乔希拿起筷子时,默默翻了个白眼。
自己做下的孽,别妄想他来打破尴尬。
乔篱给他夹了个鸡腿,说:“外面雨停了,你等会要不要出去逛逛?”
乔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声好。
饭后,两人翻墙出了江府,往杭州热闹的街市走去。
乔希磨着人,带他去酒馆里喝了半晌。
出来时,乔篱已是微醺,乔希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酒香冰坨坨,唇角微勾,领着他进了一间浴堂。
刚进门,就有小伙计态度非常殷勤的迎了上来:“两位公子这边请,可再要饮些酒?”
乔希未曾答话,朝小伙计扔去一锭银子,又暗戳戳地使了个眼色。
小伙计立即会意,笑眯眯的转身退下。
进了汤池的包间,包间内有一架屏风,汤池里窜出的氤氲雾气在屏风上方蒸腾缭绕。
乔希转过屏风,站在椸架旁脱衣裳,察觉到身后灼灼视线,他捏着裤子的手微顿了一瞬:
“师兄,我又不是姑娘,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乔篱背过身,拉了腰带,声音暗哑冷清:“都是男的,羞耻个屁。”
这是乔希的原话,但他现在不这么觉着了,乔希抿了抿唇,见他背过身,麻溜的除尽衣衫溜入了池子里。
乔篱跟在后头,等他坐下的时候,包间的门被叩响。
两个披着薄纱的姑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搁了银壶酒盏的托盘,两人说了迎客的吉祥话,各自报了名字,便跪在池沿边服侍。
乔篱正要出声,就见乔希满脸享受的唤姑娘揉搓肩膀,他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对向自己靠近的姑娘挥了挥手。
乔希斜靠在池沿,略有慵懒之态,他身后的推拿按捏的女子饮了口酒,滑入水中,温顺地主动仰首。
娇嫩的双唇沾了酒渍,香气袭人。
乔希握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身前,欲品她口中之酒。
见两人越凑越近,乔篱酒醒了大半,忍无可忍的捏住他的肩膀往后拽,声音冷冽低沉:“你们退下。”
那女子咽下酒,神色有些惶恐,立刻带着同伴退出屋子。
乔希看着两个美人离去,愣在池子里:
“师兄,你别不好意思啊,都是男的,你不会连楼子都没逛过吧?”
乔篱眸色阴沉,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径直起身穿衣。
乔希挑了挑眉,觉得这一番暗示已经够他明白了。
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不想明晃晃把事情戳穿,闹得大家都没脸。
*
数日后,江瑀沿着官道辗转杭州的各个县城,依着他的吩咐,乔篱与随行暗卫扮成了侍从。
初夏的太阳觉不出热意,晒得人暖烘烘的,他弃了马车,骑着马与一旁的乔希闲谈。
“哥,你怎么又换差事了?”
乔希闻言,怨气十足的吐了嘴里叼着的叶子,朝前面恶狠狠的瞪去:“没什么好说的,还不是多亏了乔统领照拂。”
前方的乔篱微微侧首,他这几日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黑,面上倦色深沉。他皱了皱眉,夹了马腹往前探路。
二人的矛盾江瑀看在眼里,可眼下却管不了这许多。
这几日一直很太平,店铺都巡视完了,他们已在返回途中,刘清昼却没什么动静。
他都骑上马将自己当做靶子摆出来了,怎么还引不出人。
杭州的城门近在眼前,让他有些焦急,江瑀目光划过马侧的剑柄,朝乔希看了眼,打马往路边走去。
乔希紧跟在后面:“怎么了?”
江瑀道:“阿束的腿是谁伤的,可查清了?”
乔希见他问起这事,想到自己在江束身边安插的人手,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查清了,确实是飞来横祸,阿束身边的兄弟们见那人无武艺在身,疏于防范,才让江束着了道,主子已经敲打过下面的人了,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江瑀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望着路边齐腰深的灌木丛,说:“他与刘清昼,私下可有来往?”
乔希面有疑惑:“什么来往?主子叫我们盯着他,算不算?”
若刘清昼没作妖,盯着他做什么。
江瑀正待细问,背后忽然传来疾呼。
“警戒!”乔篱打马向他们奔来。
与此同时,密林中射来一支箭矢,直朝江瑀要害而来,乔希大惊失色,立即抽刀挡下。
此箭就像是某种讯号,刹那间,灌木丛中的箭矢就如雨倾盆,密密麻麻扑面而来。
江瑀手上抓紧了缰绳,马侧悬挂的长剑已出鞘,击落一波箭雨后,数十个手持弯刀的黑衣人猛跃而出。
温顺马儿仰蹄嘶鸣倒在一旁,江瑀握剑的手已被血浸湿了掌心,打扮成侍从的暗卫迅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