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宫主缓和了语气,安抚道:
“本宫知道你们要强惯了,多少有些胜负心。”
“万事开头难,争先并非总是好事。吾等且看百草苑是如何做的,好的歹的都知道些。”
芍药副宫主道勾勾嘴角:
“花仙们高兴不高兴还在其次。灵芸为百草苑作画,各府神仙恐怕以为她在百花宫闲得慌,议论咱们没有用心教她。”
迎春仙子看看灵芸,笑道:
“禀副宫主,灵芸最近开了悟,考核已悉数通过,进益颇快。”
牡丹宫主目光殷切:
“副宫主所言亦是关怀之意。灵芸修完二十四节气课业,要参加神族大考方可领花神之位,诸位仙子还要更加用心教导。”
众仙应诺。
芍药副宫主觑眼看了看灵芸,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
“灵芸仙子好好画。画得好,本宫也让你画一幅芍药图送给药王。本宫原身赤芍亦是一味上好的药。”
迎春仙子道:“可不是么,听闻昔日神后生下玄青殿下之后,忙于公务调养不及时,腹痛难耐,幸得副宫主向药王自荐,以白芍与其他药材一并煎汤疗治,方才止住腹痛。”
梅仙不以为然:“若论此类用处,牡丹宫主的丹皮同样功效卓著,又何曾拿来讲过?”
牡丹宫主打断了她们:
“花药两界多有互通,灵芸多熟悉草药是极好的。”
她看向灵芸:“本宫只提醒一句,草药不同于寻常花木,外观细枝末节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事关凡人性命安危,在作画时切记留神。”
灵芸忙欠身道:“谢宫主提点,小仙正可借此练习对花木细微体察之能力。”
清晨,灵芸步出庭院。.
在晨光中伸出双臂,开始运气吐纳。
心情颇为舒畅。
最近的花课,她都会为教习仙子的花木绘制一幅画像。
说来也神奇,每每一幅画像完成,她对这一花木从变化到种植的术法,便如同开了窍。
从前拿着书死背花术,那些字一个个地跳进脑袋,待到用时再一个个地跳出来。
跳出来的仍只是字,不成其为花,将字变成花有个过程。
而今作画之时,她将所有气息凝结于意念,随着画笔的每一处游走。
她将目光细细地从枝干、叶片脉络、花瓣序列、形状、厚薄上逐一勘查过,将每一寸心思细密地从根须、高度、粗细上琢磨过。
待到画上的花从根须到花朵逐一细节完成,她再试着变这花,脑中如同有一株完整的花,竟事半功倍,无有不成。
更完全明白了那花为何要在喜阳或喜阴之处栽种,为何要在砂土之中栽种,为何有的花要每日浇水,有的花只需数日内浇透一次……
她凭借丹青扬名之后,花圃里亦是另一番新气象。
花仙们日常除了为凡间布花,还要去各仙府料理花木,在宫中各工坊作工值守,不算清闲,月俸灵晶也就那么些。
她们为灵芸上课有吃有喝,还能得到画像和题诗。
灵芸秘而不宣地许诺,将计划中的凡间花仙庙一再扩容,恨不能装下108位花仙。
仙子们见梅花仙子这位教学总管对灵芸青眼有加,皆十分乐意将本领传授给她,好助她早日下凡间做花神,给她们修庙。
给灵芸上花课俨然成为仙子们眼中的好差事。
她的花课肉眼可见的有内涵有品质多了。
清早的凉风飘来,灵芸轻咳了几声。
神帝神后对他们四个关怀备至,担心他们四个沉迷自家专业修行,疏忽了神族经文古籍。
命文佑星君不时再给他们安排些硬核的经法课业。
连着三日,每日百花宫晨课毕,灵芸便去文佑阁勤学殿,与其他三位同窗一道随太上老君念经。
晚课再听元始天尊说《生天得道真经》,跟着木德真君读《北斗经》,倒背如流之余,渐渐品出来些许滋味。
只是每日修炼、背经加花课,进展固然可喜,身子多少有些消耗。
她找出牡丹宫主赐的花药,吃了一丸。
晨课后,仙娥来报,百草苑的仙侍已在宫门外候着。
今儿要开始给百草苑的草药绘画。
药王亲自在百草苑门口迎她,先请她去正殿坐了。
药王道:“老夫近日见了几幅灵芸仙子的花木画作,画中花木姿容几可乱真自不必说,难得的是色泽鲜活灵动,着实令人赞叹。”
“小仙拙作,承尊上谬赞。”
药王并没有继续夸她,略思忖片刻问:
“仙子所作花木丹青,就连仙宫画师也要逊几分。”
“灵芸仙子来自西荒,上天宫修行时间尚短,这一手好丹青却不知是如何习得的?”
灵芸笑道:“小仙也不甚晓得,只是揣测着画,便觉着有滋味。”
药王微微一笑道:“用色如此好的花木画作,老夫许久未见过了。隐约记得还是十万年前,于宗颐上神府中见过两幅。”
说着抬起双手对东边作个揖。
所有木系老神仙,即便身份贵为一府首领,只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