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生立刻注入灵力,而卜韶仪也心领神会,香雪剑狠狠隔开手臂,顿时鲜血喷涌,卜韶仪咬牙忍着痛,将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注入了阵法中。
池以晴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不顾真定横在脖颈之上的威胁疯狂挣扎起来,“不!不!”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卜韶仪鲜血的涌入,原本阵法之内,属于她的血液与主宰地位,正在一点一点被挤压,驱散。
这是她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唯一一样了!!
池以晴疯狂大叫,“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卜韶仪的脸色越来越白,云墨生不敢再拖,当即以阵破阵,顿时,血海翻腾。
“炼化九道、还形太真!”【引用】
“急急如律令!”
“去!”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顿时,那原本翻腾的血池终于平静,无数的鲜血奔涌,朝着裴怀楠与卜韶仪而去。
而原本脸色煞白的两人,也随着去而复返的血液,脸色一点一点,红润了起来。
卜韶仪单臂撑着香雪剑,死死支撑到现在,此时此刻,终于耗尽了全身血气,两腿一软,倒进了没有半滴血液的血池中。
她费力地掀了掀眼皮,眼前,正是裴怀楠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声,却连一点力气都抬不起来,最终,只能在心底骂了一句。
“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够男人的份上,老娘才不冒死救你……”
下一瞬,卜韶仪,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云墨生连忙悬脉,试了试两人的气息,“呼……”
还好还好,只是虚了一点,多补补就没事了。
而另一边,池以晴的凄厉惨叫,叫人不得不侧目。
“啊啊啊啊啊!!”
她痛的轰然倒地,几乎说不清楚话,云墨生叹了口气,凌卿羽会意,收回了真定,转到了云墨生身后。
“事到如今,以晴,回头吧。”池以晴虽然心狠手辣,可她是池苇的亲妹,裴怀楠想必也不愿见她去死。
只是叶宗主那一关,怕是难过,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池以晴的反噬。
太重了,云墨生蹙眉,得要赶紧护住心脉。
他立刻上前,想要用符咒护住她周身,可池以晴却发出一声讥笑,却骤然从头上拔下那根纤长尖细的簪子,凌卿羽大步向前,揽住前者后退,“小心!”
“哈哈哈哈!云、云墨生……你、你以为你赢了?”她猛然咳出一块血污,带着几片碎肉,看起来像是脏器碎片。
池以晴的笑声像是恶鬼,从地府幽冥传来一般:“想抓我?!我才不会如你们的愿!!!”
即便不死,回到清虚宗,等待她的,也是漫长杳无尽头的囚禁。
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一点一点,消磨掉自己觉得生命。
可她已经为了复仇,隐藏在这漆黑阴暗的面孔下太久。
她不想再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去了。
不!
她绝不能接受!!
“我才不要回头……”她握紧手中的簪子,猛然出声,像是濒死的天鹅,从喉中挤出一道凄怨的哀鸣,“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以晴!”
池以晴却已经下定决心,她微微移动眸光,看向桌案上的灵位,最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裴怀楠。
由爱故生痴,由爱故生怖。
姐姐,你和我,都败在了同一个男人手里。
池以晴仰天大笑,鲜血大股大股溢出口鼻,像是血鬼。
“云墨生,你不该下山的……”
这句话一出,还清醒的两人俱是一震,而凌卿羽的面色更是陡然一冷,质问,“你什么意思!”
“云公子,有人找你很久了,你、和你身边的人……”她似笑非笑,看向云墨生,“都要小心了……”
云墨生却似乎早有所料,他上前一步:“池以晴,谢沐的蛊虫,还有你的阵法,都是谁教给你们的?”
池以晴的脸上,却陡然浮现出诡异的笑。
“哧!”
下一瞬,尖细的长簪直戳心房,从心口细细裂开,像是洇开一片火红的蔷薇,她看向被丢弃在地上,零落成泥的白山茶碎片,雪白的花瓣掺入了血渍,汁液和血液,红的异常刺目。
她指尖向前蹭了又蹭,却无力垂下,那朵花终究还是太远。
这朵曾经养眼夺目的山茶,其实,从开始就不该开在那里。
“花……谢了。”
云墨生看着人,就这样死死睁着眼睛,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碰到那朵山茶。
也是痴人……
他心生不忍,上前,将那朵原本鲜艳欲滴,如今却残瓣凋零,和着血液默然垂首的山茶花,拾了起来,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真美啊……
就好像当年一样。
池以晴费劲力气,掀了掀眼皮,落在了神色动容的云墨生面上。
终于抬手,耗尽全身的力气,将掌心的血狠狠抹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染开一片红晕,颤颤巍巍地抬起,“你……要小心……”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