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凛,篝火正燃。 “将军!魏统领他领兵往汝山方向去了!”一名魏家军中的兵士匆匆赶来秦家军的军营中禀报道。 秦继勋在军帐中坐,忽听他此言,一双锐利的眸子抬起:“宋监军下的令?” “是!魏统领不得不出兵往汝山去,但他命小的来见将军,说若是将军有令,只管命小的往汝山去回他,他愿意听您的令,甚至……”兵士一膝屈下去,抱拳道,“甚至可以不听宋监军的令!” 秦继勋一怔,搁在椅子上的手蜷握一下。 他收到杨天哲的起义军抵达汝山的消息才不过一炷香,宋嵩便已知情甚至下令让魏德昌领兵前往汝山围剿杨天哲。 宋嵩在他军中有耳目,秦继勋一直都知道,但他却寻不到机会解决。 “将军!魏统领还在等您的军令!” 兵士见他迟迟不语,便垂首又道。 秦继勋正欲启唇,却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来,随即便是他的亲兵段嵘掀帘进来,段嵘气喘吁吁,“将军,宋监军派去给苏契勒送钱帛女人的亲兵都死在玛瑙湖那儿了!” “什么?” “那几箱钱帛都在,咱们的人在尽处搜了一通,将那些女子也都找了回来,据她们所说,是一个年轻男人杀了那些兵士!” 段嵘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一个人,杀了那么多人?” 秦继勋冷厉的眼底添了一分愕然。 段嵘瞧了一眼将军的神色,语气里多少带了点不情愿,“将军,如今那几箱钱帛还有那些女子属下都带了回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置,您看,还要送去给苏契勒么?” “秦将军难道真的甘心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军营外一阵骚动,人影攒动间门,一道凌冽的嗓音在一片杂声中显得尤为清晰,秦继勋立时起身,掀开帐帘出去。 一片连绵的火光里,百名兵士举着刀刃与长枪,将一对男女围困其间门,他们二人进一步,兵士们便退一步。 秦继勋的视线落在他二人身上,只见那女子一身衫裙湿润,发髻有些散乱,一张面容无遮无掩,神光竟无丝毫惧色。 而那年轻男人则以长巾遮面,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只是那双眼毫无神采,要身边的女子相扶,他才往前迈步。 “阁下夜闯军营,可知这是重罪?” 秦继勋双眸微眯,打量起他握在手中的那柄剑 。 徐鹤雪循着他声音所传来的方向稍稍侧过脸,“若说重罪,我杀宋嵩亲兵的罪名岂不更重?” “什么?人是你杀的?” 段嵘在旁,不由惊诧失声,“可你这双眼分明看不见,你如何杀人?” “他身患雀目,只是夜间门不能视物。” 倪素扶着身边人的手臂,出声道。 她一开口,秦继勋与段嵘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身上,场面一时僵持,片刻后,秦继勋才复又看向她身边的年轻男人:“阁下为何要杀宋监军的亲兵?既杀了,又为何还敢找到本将军的军营里来,你就不怕,本将军让你们有去无回?” “没办法。” 徐鹤雪轻抬下颌,朝着倪素的方向,语气冷淡,“宋嵩的人抓了她,其实只要我不出现,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身上,宋嵩只会怀疑秦将军你——阳奉阴违。” 段嵘呵斥,“放肆!” 秦继勋抬手阻止段嵘再说话,他注视着那人,“那么阁下又为何甘冒风险,来我的军营?” “给秦将军送礼。” 秦继勋蹙眉,“什么礼?” “就在军营之外。” 徐鹤雪声线冷静。 秦继勋闻言,立时看向身侧的段嵘,段嵘点头,随即便领着几名兵士匆匆出去,没一会儿,便拖回来一具死尸。 “将军,是金副将!” 段嵘以刀鞘挑开遮掩住尸首面容的乱发,他转过脸,神色怪异地盯住那衣袍霜白的年轻男人。 “杨天哲抵达汝山的消息,便是此人透露给宋嵩的,秦将军,如今魏统领还在等你的军令,你难道真要与苏契勒合作,围剿杨天哲?” 徐鹤雪看不见这片军营里燃烧的火光,他亦看不见秦继勋等人的脸,却能依稀记起一些有关于秦继勋此人的零碎记忆,“杨天哲领回来的起义军,是在胡人统治之下的北境十三州中受尽□□的齐人百姓,大齐丢了十三州,也将他们丢在胡人的铁蹄之下,而今他们孤注一掷以求重返故国,诸位却要以刀剑相向,如此作为,岂非令十三州的齐人百姓寒心?” “难道诸位都是雍州人,就没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