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帝师院的学子自分院后都搬入了帝师院的寝舍,距离在天和院的云先生的住所要横跨半个学坊。
这段距离中又有着学坊的主殿,议事殿,和尊师殿。还要途经道学院和地坤院外院。
如此一来,每日去返都是颇为花费时间。
明月酷爱练琴,自是不会在意这点曲折,而潘非鱼巴不得路途再远点好能多与明月相处。
而对比明月,凌卓则要苦了许多。
她琴艺虽还凑合,但骑术却是为零。
不出意外又被南宫烈盯上,罚她每日下课后都要练习。
此练习并非仅仅是练习骑术,还要一系列准备和之后的收尾工作。
凌卓拿了南宫烈的牌子在马厩寻了一匹顺眼的棕色小马,又在看管的学子协助下放好马鞍拴好马绳,牵着马自己前往训练场。
夙歌近些时日不知在忙什么,经常告假不来学坊,这让凌卓也没了人陪伴。
倒是贺东阳偶尔来一次,但他自与肉丸子车瞳子一同过了个年后,关系便亲近许多,车瞳子目前的师傅对贺东阳的资质颇为意外,感觉捡到了宝,时常让车瞳子把贺东阳叫去闲谈,也有收他为徒的打算。
只是贺东阳一门心思入仕,老道士正竭力打消他这个念头,让贺东阳不胜其烦。
但又心软受不了车瞳子哭唧唧的相邀,贺东阳只能从了这对师徒。
因此凌卓只能自己独自练习。
令人意外的是凤四小姐凤无双,时常拐了个大弯的绕到骑射场,陪凌卓练习。
“你来了。”凌卓向又拐个大弯装路过的凤无双打招呼,调侃:“如果你想陪我,不必假装路过,每天都来就行。顺便给我带点好吃的。”
凤无双毫不意外的甩给她一个白眼:“谁要来陪你了,说是路过就是路过,看看是谁家的姑娘天天被罚骑马。”
说着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来都来了,陪我练一会如何。”凌卓邀请凤无双。
凤无双没拒绝,拿了凌卓递的牌子,去马厩又领了一匹灰色小马准备好了,牵出来,和凌卓并肩而骑。
马匹围着场地漫步走动,两人看着远处一群连射箭的学子们嬉笑打闹,有些出神。
对于凤家,凌卓还一直压在心头一个谜团。
眼看今天只有凤无双一个人来,凌卓心一横,还是开口:“我听说...凤五小姐...”
"死了。年前冬日宴那日晚上,被阿姊命人活活打死了。"凤无双并未回头,依旧出神的看着远处,有些机械的回答。
凌卓叹了口气,不明白:“我自觉我根本没有那么大本事,能配让你阿姊下如此重手。所以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成了谜团。”
凤无双这才回看向凌卓:“阿姊不是为你,是为了我哥哥,凤云鹤。”
她仔细打量着凌卓的神色,想从她脸上寻找出哥哥为什么会帮程容琳的原因。
只可惜,她找不到。程容琳的脸上什么破绽也没有,她似乎真的不认识凤云鹤。
因为在凌卓为数不多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中,凤云鹤似乎只是她听过名字却不熟的一个人,与他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她也问过皇伊贤,听到凤云鹤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是不是小时候和她一起玩耍过。
但皇伊贤却是讳莫如深,根本不想提及,直接把话题绕过去。
所以凌卓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皱着眉头:“你哥哥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我哥哥救了你,为了救你,身受重伤。”凤无双有些难过,哥哥自这次重伤后,便离开了盛都调养,只怕日后也很难相见了。
凌卓哑然,她更加迷惑了,这样不熟的一个人,怎么会帮易容后程容琳身份的凌卓?
程容琳可与凤云鹤毫无瓜葛。
“你确定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凌卓不确定的追问。
凤无双点头,对此,她也像如今的程容琳一般质疑过,不明白过。
但哥哥表示他只是路过,顺势而为。
凤无双之前不信哥哥会路过那么偏僻的地方,但如今见程容琳也是毫不知情,便也释然了,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只是巧合,仅此而已。
“只能怪小五心术不正,时运不济。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凤无双神色落寞:“容琳,你也不要太多虑,此事也是我们凤家照顾不周,让你受惊了。”
凌卓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总觉得那是一条人命,不应该如此轻易将它剥夺。自从入了学坊,越加能体会到人命在大家眼中如此轻贱,我...只是很不习惯这样。”
凤无双打量着她有些忧郁的神色,便知她心软纯善,才会觉得不适应。
但谁又不是一步步这么走过来的呢?
“我四岁的时候,父亲带回一个青楼女子,母亲大闹一场,宁死不愿与一青楼女子同席,最终祖父做主,将那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女人在凤氏全族面前当场打死,所有的凤氏的孩子都排成一排,站在凤氏族人最前面。”
“最清晰最直观的看着那木板一下一下打在那个女子腹部,那被堵住口的女子脸上的痛苦,恐惧,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