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婆婆做的不好?是哭了吗?”打水回来的婆婆听见了凌卓的抽泣声关切的问。
“没事婆婆,她吃了你做的馄饨想家了。”夙歌宽慰有些慌张的婆婆。
“嗯,婆婆,我好久没有吃到馄饨了,这和我家乡的很像。”凌卓忙直起身擦去眼泪,笑着说,收敛了所有的软弱,刚刚那一瞬间想家的失态被她尽数收了回去。
“好,喜欢就好。”婆婆宽厚的笑了起来:“以后常来,婆婆做给你吃。”
“好。”凌卓脆生生的应下。
待两人离开之际,凌卓眼看夙歌将馄饨钱放在桌上,又趁婆婆不注意将一个厚重的钱袋悄悄的放在婆婆装馄饨钱的木匣里,然后才带着凌卓告辞。
走远了,凌卓开口:“你与婆婆如何认识的?”
“这是我父亲的乳母。”夙歌目光柔和的看着凌卓,说道:“是战死沙场被夙家除名的父亲的乳母,所以我只能私下悄悄照顾一二。”
凌卓闻言一愣,她并未听闻过夙歌的父亲战死沙场,更没听说过还被夙家除名这回事。
“你的父亲不是吏部侍郎夙泽吗?”凌卓不解。
夙歌沉默片刻方回到:“夙泽其实是我二叔。我父亲是夙家嫡长子。母亲是北境叛军皇隐白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安宁公主,他们在叛乱时被卷入争端,最后,母亲被皇隐白囚禁,父亲为救母亲最终战死沙场。母亲闻讯后难产生下我后也撒手人寰。”
“因受制于皇隐白,父亲为其对抗过陛下的军队。因此夙家为求清白,在族谱划去了我生父之名,将夙泽改为嫡子,我被记在他名下。”
凌卓惊讶的看着他,她从没想过被左相细心培养的夙歌竟然有如此曲折的身世。
夙歌避开她的眼神:“是不是有些不耻我的身世?”
他心中一直以此为心结,父亲母亲他们都不是忠于陛下的人,或许凌卓会有所忌惮。
凌卓则是停下脚步,伸手揽住夙歌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夙歌一怔,而后环抱住她。
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夙夙,以后照顾婆婆算我一份。”凌卓感受着夙歌的气息,柔声说道。
“好。”夙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应下。
凌卓不介意他的身世,真好。
待夙歌将凌卓送至程府,程容若正在府门前来回踱步,见着凌卓远远走来,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了过来,匆匆一礼:“次帝殿下,宫里已经来催了数次了,您再不回宫,陛下都要亲自派人寻找了。”
他话说完,方回过神来,夙歌也在。于是谨慎的打量着夙歌:“这位是?”
“在下夙歌。”夙歌躬身一礼。
“夙歌。”程容若并未在意的念着,忽然回过神:“嗯…夙歌?!左相的孙子?”
夙歌面色不改的点了点头。
程容若忙把凌卓拉到一边:“殿下,您的身份万一让左相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安心,不会的,夙夙心里有数。”凌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昵称夙歌。
“嗯?”程容若明显察觉到二人的关系不对劲。
凌卓则不想跟他多说,而是转头对夙歌道:“我已经安全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次帝殿下。”夙歌颔首一礼,随后一笑,转身离开。
凌卓则被他忽然的尊称,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见夙歌也并不是特别在意,也就放下心来。
随着程容若安排回宫。
宫里,皇伊贤一直等不到凌卓回宫的消息,便一直未睡。
这个丫头自一早出门便没了消息,虽说是以后不必跟他事事禀报,但这么晚都不回宫,皇伊贤心神难安。
待内侍回禀次帝殿下已经回宫,随后皇伊贤便看到凌卓心情不错步伐轻松的走进来。
皇伊贤沉下脸:“还知道回来,都什么时辰了,朕虽说你出宫不必事事秉奏,但也不能太晚回宫啊…”
他未念叨完,凌卓已经将一份打包回来的馄饨放在了他书案上。
“哥哥,你尝尝,这个馄饨的味道和我家街角的那家味道很像唉。”凌卓献宝似的双手往前推了推装着馄饨的木盒。
这馄饨还是她暗中派任轻风又去婆婆那里买的,任轻风轻功很好,这馄饨带回来不仅还热乎,连一滴汤汁都没撒出来。
皇伊贤面色微霁,接过侍从递上的银勺,盛了馄饨尝了一口,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妹妹还是贴心的,最起码出门还想着自己。
见皇伊贤心情好转,凌卓屏退了侍从。
“哥哥,我已与西贝家聊过了,他们想借着程容琳的关系见见程容若,并且许诺只要朝廷愿意,那么西贝家肯全力协助朝廷重开海运航线。”凌卓向皇伊贤汇报今日的工作重点。
皇伊贤细嚼慢咽的吃着馄饨,满意的点头:“你做的对,让容若代替朝廷出面,为西贝家撑腰,同时也拉西贝家为开通海运的助力。西贝家先开口求到你这里,远比朝廷主动找他们强。”
皇伊贤放下手中勺子,拿起绢帕擦拭了下唇角,而后端茶饮了一口,方才说道:“西贝家是不是走了许多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