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只是她一缕残念,感应到了龙脉,这才引我前去。”凌卓略一顿,垂下眼眸:“也怪我,心神不宁才让她寻了你不在的机会得了手。”
“还请灵主责罚。”圣佑跪在地,郑重说道。
凌卓苦笑:“你都为她遭受天惩,我还怎么忍心再责罚。”
“灵主,臣想…”
“不可以。”凌卓心知圣佑想见那皇皓雪的残念,断然拒绝。
圣佑垂首没做声。
“你听着,如今我身负皇朝龙脉,你是我的守护者,放不下前主是你的事,但她的残念,你是不可以私自去见,否则…”凌卓一顿,也没想到什么责罚,便止住了话头。
她虽然如对兄长一般对待圣佑,但不代表她可以大度到让圣佑去见前主,前主那缕不知存在是何意的残念留在世间,不知用意如何,若是深明大义倒是罢了,如果挑拨离间,那么自己毫无退路。这可是与她绑在一块的守护使,他不忘前主,已经是大过错。凌卓心软,凡事不爱较真,但不代表她傻。
圣佑默默垂首。
凌卓叹气,于心不忍,又说道:“再见她时,允许你在一旁护卫。”
圣佑闻言身形一震,抬头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凌卓,忙垂首拜下去。
唉,皇皓雪啊皇皓雪,你到底是如何优秀,连圣佑都因为你妥协退让,变得都乖顺了。
“起来吧,你身上的伤势这般严重,也是为了我才强撑着回来。”凌卓探身去扶圣佑起身,关切道:“我不知你会时常去承受天惩,下次你离开前知会我一声,我自己会小心一点,不让这次的事情再发生。”
圣佑因皇皓雪的突然出现而焦躁的心忽然平静了许多,他认真看着面前在小皇帝面前曾经爱哭爱任性的凌卓,觉得她成长了,身上的龙脉气息也逐渐稳固强大起来。
先前她每次探索皇朝地脉走向后便会神思消耗的极为严重变得弱小不堪,所以在为皇朝找到玉脉煤矿后便久久不能再使用。
而此时在圣佑才能感知的范围中,凌卓那弱小的力量,竟似一株小小的种子在坚硬的岩石上钻出了小脑袋,生出了一点绿色的叶片。
她的心智正在被打磨锻炼,假以时日,必然会长成参天大树吧?
而凌卓再次苏醒,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有了一丝变化,她方才伸出手指时能体会到了气流在手指间滑过流动的感觉。
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忽然似进化了一般,但凌卓此时对夙歌的执念却没那般强烈,心境平静如水。
皇皓雪的残念接触她虽然带来了体魄上的不堪重负,但却也带来了洗炼和锻造。
她说的没错,身负龙脉,必然有需要肩负的责任,不该为了不能确定的感情扰乱了心神。
“圣佑,消掉他们今晚的记忆。”凌卓身上逐渐恢复了气力,缓缓站起身,看向夙歌等人,面色平淡。
圣佑第一次有了迟疑之色,他看向夙歌,再看向凌卓。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凌卓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感情,所以他不理解凌卓的用意。
凌卓既然下令,便也不避讳这三个人,望着夙歌,神色中少许多了先前的迷恋和执着。
“我很喜欢你,从见到你开始。”凌卓眼神中溢出化不开的感情,语气却冷静理智,淡然自嘲一笑:“没想到有一日我凌卓也会为了喜欢的人与人打架。”
她神情随之落寞下来,长长的睫毛半遮了眼帘:“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既然你是我抓不紧,握不到的光。我就不该再有执念,为此忘了自己的责任…”
她这般自怨自艾,明显便是没听到夙歌的诉说。
夙歌努力稳定住心神,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去说什么,那么今日过后,他们一切都回到原点,甚至是再也难以继续的原点。
“阿卓。”他有些艰涩的开口:“我不是光,我一直在你身边,我确实被表象迷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但后来却是我想查清精怪之事才故意疏远,并非对你毫无感情。”
夙歌有些紧张的看着凌卓的神色,他再次看到了她,看到了那匆匆一瞥便住进心底的面容。
“骑射场上,我远远看到你站在大雪中,其实我犹豫踌躇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迈出这一步,但最终因我情难自抑的冲动给你带来了麻烦。”
夙歌手放在胸口,不自觉向她走近几步:“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凌卓抬眸微愕的看着对自己表明心意的夙歌,她凝结了一层冰霜的心忽然被融化了许多,原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他的心在的,一直都在的。
但她脸色一沉,没了刚才的冷静自持,撅起嘴:“可当时你也没承认那狐裘是你给我的。”
圣佑被她刚才那忽然而起的果决雷霆之意惊到的心此时回到了原地,灵主还是灵主,小孩子的傲娇任性又占领了她的此时的心智。
不知为何,这样有脾气有血有肉的凌卓才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曾经的皇皓雪从没有这样过,她看上去亲切温和,但骨子里一直冷静自持又有理智,所以在割舍皇朝和与她有关的一切时才那般毫不留情。
而如今的凌卓,却是鲜活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高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