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端正跪坐在家中的拜垫上的松前心春双手合十,低下头,闭目宁神。
随着窗边流溢而来琉璃的风铃,风...吹了进来。
她耳郭前垂落的发梢被掀起,思绪也如同神龛前的香火一样,向着过去,曳曳而摇。
......
“小姐。”
“小姐。”
“小姐...”
松前神社大殿,口叼玉镯的白狐神像前,松前心春花了好一阵时间,才从白叶大人的双眼上,收回心神。
稚嫩的小女孩睁开带有泪痣的眼,她抬起轮廓稍圆的脸,看向了满脸和蔼的永山樱。
永山樱在笑着对这个小女孩尊敬地喊话。
“樱伯...”
“小姐,您祷告做完了吗?”
“嗯。”
“祷告做完了的话,按照老爷的要求,该去静修室里修习礼仪课了。”
四岁的小女孩像是陷入了思考。
“小姐...是不愿去吗?”
永山樱像是看明白了大小姐的情绪。
“嗯。”小女孩回答得奶声奶气,还点点头。
永山樱又劝到道:“还希望小姐能够明白小姐您尊贵的身份,您也是松前神社下一代的大宫司、神女,要接替夫人的职责...很抱歉不能让小姐如愿,但对小姐您来说,礼仪是必须修习的课程。”
四岁小女孩很是听话,似乎也不想让永山樱为难,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便放下了不想去的想法。
她起身,向神社内的玉狐像行礼。
她穿着小小的巫女服,尽管只有四岁,可行礼的动作,却已经做得板板正正、有模有样。
她向神社外走去,来到玄关口。
玄关口有一个小小的台阶,她好想直接跳下去,可多日来所养成的习惯,还让她习惯性地产生了克制。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双手合十,向着神社轻轻地鞠躬一次。然后,她再蹲下身子,手轻轻触碰地面,以示自己的离去。
接着,她再挽起小小的巫女服,再蹲下,将外面朝内摆放的鞋子朝外转去之后,才抬脚穿上。
小女孩先行,沿着石梯,拾阶而下。
永山樱跟在她的身后。
松前心春其实从那时候,便觉得,身边总是空荡荡的。
她想要樱伯站到她的身边去。
可不知道是什么束缚住了她。
她没有提出这個要求。
心里挣扎半天,还是选择了面对着空气说话:
“父亲大人...今天不在家吗?”
永山樱在身后回复,“是的,老爷他有要事处理,估计凌晨才会回家,小姐您还是提早休息为妙。”
“那妈...母亲大人呢?”
“夫人她一直都在书房。”
小女孩沉默了。
她知道,今天又见不到母亲。
一路来到松前家的静修室前。
静修室...
顾名思义,小女孩所需要修习的礼仪课,自然就是静修——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四小时。
期间不能有任何的小动作,保持跪坐的姿势,转头不可以,眼睛乱飘也不可以。
只准许闭眼和睁眼。
睁眼也只能看静修室的字画。
永山樱在跟随松前心春来到静修室后便离开了。
静修室里的老师是小女孩的堂姑姑,一位严厉又刻板的中年女性,剑眉厉眼,身材清瘦。
她闭着目,身后挂了一个写有“心”字的字画,身边放有一条长长的,用松木做的戒尺。
她的周身很是干净,偌大的静修室也一尘不染,像是有着洁癖。
“佳子姑姑...”
“嗯,去,我前边坐下。今天依旧是四小时。”
松前心春提着巫女服来到坐垫前入位。
松前心春记得很清楚,那时的自己,有些怕她,所以她在前面两个多小时,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小女孩相当清楚动一下的后果——被戒尺抽打十下。
松前心春现在还记得戒尺抽在手上的感觉...钻心的疼。
同时,她那时候还不能哭...不然会被再来十下。
......
姑姑一直在前面也一直不说话。
松前心春就这样在姑姑面前坐着,等待时间的流逝。
小女孩闭着眼,脑袋里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任何想动的想法...她所做的,不过是迹如往日,将不该有的想法从脑海中抹去,将不该有的动作从身体上消除。
可是...
将一切都抹去的内心,似乎变得更加空寂。
她忽然好想见妈妈。
妈妈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她了。父亲也是,每日起床,她都是面对一间空空荡荡,又大又简洁的房间。
整个家里好像就只有她一人。
只有她一人,活在“松前家大小姐”的身份里。
她所需要做的,只是跟随父亲留下的安排,修习一整天的家族课程、家族礼仪。
大概是内心太过空洞了吧,身体也在久坐中有些麻木,小女孩忍不住,在姑姑闭眼的时候,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