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佩棠突然提到计绯,荀西丛原本有些生气,不过听到后一句话,他的脸上只余下几分讥诮了。
“许女士,”荀西丛直接笑了出声,“你可能永远不会懂,有些人就是拥有别人一辈子都够不着的情操。”
他的反应出乎了许佩棠的意料,她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商人无情,戏子无义,许佩棠对娱乐圈演艺人士的偏见又深又重,并没有仔细看计绯的履历,只知道她是个背景简单且不红的演员,前段时间跟荀西丛的炒作炒得飞起。
这样的一个人,难道还能不为名利所折腰吗?
白棠日化里的员工多数都是年轻女性,对娱乐圈和明星的关注度也比较高,许佩棠无意中发现很多人在嗑计绯和荀西丛的CP,才发现了她的存在,比起这些单纯在看个乐子的看客,许佩棠只觉得稀奇和怪异。
……荀西丛何曾试过和旁人走得这么近?
许佩棠没怎么管过荀西丛,但对他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荀西丛在某方面也继承了她和荀力峥的薄情,对外界的人和事都不会太在意,同时又带着一种在她看来很愚蠢的坚持和固执,例如宁愿跟经纪公司硬刚,也要拒绝拉聚力实业和白棠日化出来炒作,试图和他们划清关系。
可如今的荀西丛居然使劲在捧一个无名艺人?!
许佩棠随便看了一集综艺,就从荀西丛的眼里看出了几分端倪,她暗嗤对方果然跟荀力峥一样离不开男女色相这类东西,趁着刚好来边境这边出差的时间,许佩棠抽空跟荀西丛见了一面,尝试戳一下他的软肋,结果对方的表现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面对许佩棠的疑问,荀西丛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他无意跟对方聊计绯的一切,只道:“别说我和计绯现在不是恋爱关系,就算是,你最好也别打她的主意。”
许佩棠道:“你在威胁我?”
“没错,”荀西丛的面孔彻底被冷漠覆盖,“你和荀力峥的恩怨牵扯到我身上,作为你们的儿子,我无话可说,但你要是敢碰计绯一下,那我们就一起鱼死网破吧。”
许佩棠冷笑,“你想怎么鱼死网破?”
“你好像忘了我是个艺人,路边骂个人都可以自动上热搜的那种,”荀西丛漠然地看着她,“不对,你知道的,白棠日化更换过几次代言人,你看过我的数据报告,不然上次也不会想到把我叫回公司帮忙。”
许佩棠的目光剐了过来。
“白棠日化打着国货崛起的名号,作为一个靠着营销起家的全新品牌,这几年的口碑经营得不容易吧,如果我跟你这个创始人撕破脸,让全网来关注白棠日化,你猜你的公司经不经得起网友的显微镜放大分析?”荀西丛毫不畏惧她眼中刺骨的冰冷,“法律上断绝不了的亲子关系,以前的人去登报,现在我们在网上发个通告怎么样?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跟网友聊一聊,比如你和荀力峥吵完架,把六岁的我丢在家里,请了事假的保姆销假回来,才发现我靠几盒牛奶撑了三天;比如我发烧没去上课,你怀疑我装病,在下雪的时候把我关在户外站了一晚上,现在还能找到医院给我治疗冻伤和肺炎的记录吧;再比如白棠经营了各种和女性相关的产品,但你居然让我随便找个女人生孩子……”
许佩棠斥道:“够了!”
荀西丛充耳不闻:“狠心母亲和白眼狼儿子的故事,网友应该很感兴趣吧,我在微博上一天连载一个,怎么也能说个两三年,等网友厌烦了我卖惨,说不定也会厌烦被我天天提到的白棠日化,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股东大会上撑个两三年了。”
许佩棠脸色铁青,“你是连自己的脸面和事业都不要了吗?”
“原来你也觉得我的脸面和事业很重要吗?”荀西丛故作讶异地反问。
许佩棠深吸了口气,“你只是一个艺人,你真以为能靠舆论就把我拉下马?最后吃亏的人只会是你而已。”
荀西丛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却无笑意,“那不如我们试试?”
许佩棠绷紧了整张脸,死死地盯着他。
以荀西丛的影响力,确实只能对白棠日化形成了暂时性的冲击,击垮不了一个正在上升期的企业,但对她这个大股东就不好说了。
为了顺利上市,融资过后的许佩棠手中的股权也被稀释了不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白棠日化成立的时间太短,是靠着卖情怀做大做强的,销售主力也是年轻人,舆论对品牌的影响很大,如果真的让荀西丛把集团的股价打了下来,她在董事会上根本不好交代。
许佩棠在聚力实业就是因为一步之差,被荀力峥找到机会把她踢出了股东行列,但至少股份折现的钱也到了她手里,荀西丛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偏偏他要是放下面子和许佩棠对簿舆论,却会切切实实地影响到白棠日化的股价和销售额。
这是她第一次领略这个儿子的疯劲,直接就戳中了她的痛脚,许佩棠冷冷地笑了几声,“很好,你还真的是翅膀硬了。”
荀西丛寸步不让,“我也想和你和平共处,是你先来惹我的。”
荀西丛也知道自己是在以卵击石,但他没有别的本事可以对付许佩棠了,她已经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