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荀西丛很快就发现——
他需要担心的不是李枫华的神操作,而是沈铭和袁孟晴这两个神队友……
作为国内最知名的歌手之二,他们加在一起的威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即使节目组准备的装备不够一流,面对的群体也是一群不关注音乐圈的村民,但他们仍然没有敷衍自己的舞台,用一首接一首的名曲将气氛送到最高点。
计绯一手握着节目组提供的塑料拍手器,一手握着荧光棒,努力为前辈们打call。
但是她挥舞荧光棒的时候就忘了啪啪拍掌,拍掌的时候又忘了摇摆荧光棒,偏偏计绯还想两个同时进行,搞得手忙脚乱的,有种左手和右手不是同一个大脑支配的即视感。
工作人员们快要笑死了,摄影师的镜头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她。
荀西丛忍着笑意,时不时转头看她,他不敢看得太明显,但眼底里都是细碎浮动的光。
幸好舞台太过明亮,衬得观众席有些昏暗,将他的情绪完美地隐藏起来了。
夏季的晚上还是有点热的,山风吹来了荷塘的水汽,仍然冷却不了小荷村广场上的热潮,年轻点的村民们跟着沈铭和袁孟晴的歌声蹦了起来,老人们也在专注地盯着台上耀眼的歌手,没有人嫌吵或者觉得太无聊。
这场表演算是一次破冰活动,节目组没有搞得太复杂,就是让表演嘉宾上去唱歌,沈铭和袁孟晴一连唱了好几首,到了中途,李枫华就登台去串场。
他带了电吉他,好在没有真的搞摇滚,而是自弹自唱了两首经典老歌。
李枫华的声音条件还是不错的,这么往台上一坐一弹,计绯都听到隔壁的老人在夸这个小伙子很帅气了。
计绯跟荀西丛交换了一个拍手器,给李枫华大力鼓掌,又让啾啾帮忙拍视频,等节目播出了,说不定还可以替李枫华宣传一下。
荀西丛在她旁边坐着,见状就道:“没想到李老师的弹唱挺厉害的。”
计绯啧了一声,“他就喜欢捣鼓这种可以吸引小姑娘眼球的事情。”
荀西丛若有所思,“会弹吉他的男生……确实比较受欢迎吧。”
“远观还行,一开口就完蛋,”计绯满脸同情,“反正他的N个追求对象都是这么没的。”
荀西丛:“……”
荀西丛默默地放弃了上台耍帅的想法,决定还是回去继续认真看看书,提高一下自己的内涵。
下台之后,李枫华特别臭屁地晃悠到计绯跟前。
“怎么样,你弟我帅吧?”他道。
计绯点头,正色道:“帅,帅裂苍穹的那种。”
李枫华得意一笑,给了荀西丛一个挑衅的眼神。
荀西丛无动于衷,回给他的眼神都是平淡的。
李枫华无趣地撇嘴。
大部分农村老人都睡得早,节目组没有把舞台表演搞得太复杂冗长,唱上半个小时的歌便结束了,接下来就放任大家自由活动。
舞台热闹的余韵被延续到了台下,沈铭和袁孟晴下了台,村民们就跑过去跟他们合照,两个大佬脾气很好,笑眯眯地把自己当成了人肉布景板。
老人们也挺兴奋的,他们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常年与寂寞相伴,此时跟着同龄人聚在这里闲聊,个个精神得很,都舍不得回宿舍睡觉了。
节目组没有催促他们回屋,只是让嘉宾和老师们分批带人去洗漱。
计绯和李婉芝带的是女性队伍,她们站在集装箱式的盥洗间外头,随意地聊着天。
“婉芝老师你累不累?”计绯建议道,“要不你和燕叔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西丛就行了。”
“没事,事情就是繁琐了一点,干起来也不怎么累,”李婉芝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而且我看着他们吧,就想到我爷爷奶奶了。”
计绯侧耳表示倾听。
“他们在地里刨食刨了一辈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我说我要去拍电影的时候,他们担心我会被人卖猪仔,我爷爷就揣着二百块钱来找我……”李婉芝道,“那时候没有导航,只能到处问路,我爷爷下了客车,硬生生走了三十多里路,才走到我拍戏的地方。”
计绯站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她的回忆。
“当年城里和乡下的差距就很大了,影视行业里的人也有点势利,我爷爷穿了一件很破的外套,看上去脏兮兮的,有个场记把他赶到了边上,他也没出声,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我拍戏,”李婉芝的声音轻轻的,“我当时刚入行,又是爱面子的年纪,其实我看到他了,但是我也没喊他。”
节目组的镜头就在附近,李婉芝没在意,她垂着眼,任由落寞席卷了她的全身。
“等我拍完戏,爷爷避开剧组的人,给我塞了两百块钱,钱是用红色塑料袋包着的,拿针线缝在内兜里,里面都是五块十块的零钱,他说让我留着傍身,千万别被人给骗了,”往事十分久远,对李婉芝来说依然历历在目,“我那会儿是个小配角,想赚两百块还是不难的,这些钱却是我爷爷奶奶一辈子攒下来的棺材本,我不想要,可是爷爷转头就走了,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我把这件事惦记了很久,又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