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几个嘉宾领了新任务——去几位不愿意来参加学习班的老人家里看看情况。
名单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就在小荷村,另外两个分别在老荷村和细凹村,需要开车过去。
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计绯和荀西丛对视一眼,同时表示他们去跑村外那两个地方,李婉芝和燕尺素就留在小荷村去见那位老人。
燕尺素皱眉,“你们两个行吗?”
计绯眨眨眼睛,“不行的话,我们再回来找你们。”
开学典礼在后天,他们还有时间多跑一趟。
燕尺素只好随他们去了。
这天气出门走一圈就是一身汗,计绯和荀西丛回别墅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找到节目组提供的车辆,带上一个小荷村的村干部就出发了。
因为有工作人员随行,他们没让助理也跟着跑来跑去,荀西丛熟练地一打方向盘,就跟着导航朝着村外驶去了。
经过一片很大的空地时,荀西丛示意计绯往外看,“那里就是之前说要弄聚居房的地方,现在没动工,我们可以过来这里练车。”
计绯刚把科目一考完,闻言就苦了脸,“我好久没练车了……”
荀西丛了然,“从头开始学吧。”
计绯忧郁了三秒钟,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在脑后,打开两个老人的资料看了看,顺便给荀西丛念道:“老荷村村民陈大妹,今年七十八岁,育有三女两子,丈夫于五年前去世,至今一直独居。其中大女儿因病早逝,二女三女远嫁,多年不归,大儿子在Y市市区定居,二儿子在S市定居,一年只回一次。因陈大妹不会使用电话和手机,和子女的联络都靠村干部帮忙转达,曾在赶集途中走失过两次,生活方面极为不便,村干部强烈希望可以教会陈大妹使用基础的联络方式。”
后座那位村干部是个中年女性,大家都管她叫邹姐,她听到这里,就有点难为情地道:“集市离小荷村比较近,陈大妹走失的时候,我们都去帮忙找了。听说学习班可以给每个学生配一部老人机,我们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替她讨个名额,下回再走丢了,好歹能让警察去查那个什么基皮定位。”
既然要上手机课,当然是需要手机的,节目组知道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条件买电子设备,就去找了一个生产智能老人机的厂家,以广告植入来交换,低价批发了两百多部手机作为教学工具,等到课程结束,手机是可以被老人们带走的。
这也是招生引流的方式,农村老人没那么旺盛的求知欲,如果没有好处,他们还会觉得上课是在耽误自家种菜养鸡呢。
计绯没在意这点小心思,询问道:“陈奶奶的子女没有给她买过手机?”
“……没有,他们觉得她不需要,家里的电话还是扶贫的时候装的,但是陈大妹愣是学不会怎么用。”邹姐无奈地说。
荀西丛紧接着问:“两个儿子都没有想过把她接到身边去照顾?”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邹姐下意识瞥了一眼车内的摄像头。
计绯会意,“导演不会把这段播出去的。”
邹姐这才放心下来,“他们家在四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陈建民……就是陈大妹她老公还在世的时候,两个儿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想在外头买大房子,老两口就没日没夜地种田种果树,棺材本都掏给他们了,钱还是不够,两个儿子就偷偷卖了他们的宅基地,还去找三个姐姐撒泼要钱。他们大姐身体不好,当场就被气死了,二姐三姐给了一笔钱,说是断绝姐弟关系,把老两口都怨上了。陈建民走的时候,没有一个儿女回来送葬,现在陈大妹一个人住在老屋那边,两个儿子偶尔回一趟,大儿子还把她卡里的养老金取走了,二儿子不服气,大过年的跟他哥干了一架,村书记请了个九十岁的族叔过去做主,才帮陈大妹把这几千块钱要回来。”
她说到一半都在咬牙切齿了,计绯和荀西丛更是皱紧了眉。
“既然子女都靠不住,自己多学点东西才是硬道理,”计绯道,“那陈奶奶为什么不愿意来学习班?”
邹姐苦笑,“可能是害怕吧,她生在本村嫁在本村,除了赶集那几里路,一辈子就没离开过老荷村,结果赶集的时候还因为修路改道,把自己给弄丢了……”
人对未知的恐惧是天然存在的,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体力和接受能力都在下降,对环境的变化就更敏感了。
他们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老荷村,找负责这件事的村干部接了个头。
计绯直接问他:“这次去学习班的人里,有没有陈奶奶的熟人?最好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
那村干部仔细地回忆了半分钟,“有个陈虾妹是她的表亲,平时没事做的时候,陈虾妹就会去找她聊天。”
计绯点头,“能带我们去找一下这位虾妹奶奶吗?我们想请她一起去劝劝陈奶奶。”
村干部觉得此举可行,就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路。
下车去找陈虾妹的时候,荀西丛低声问计绯:“她们的名字里为什么都带着妹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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