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喝酒的那个......”电话那头传来男孩尖锐的嗓音,降谷零下意识去回想那晚的遭遇。
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的桎梏,划破皮肤的冰冷锋利的刀刃,几乎让人崩溃的疼痛,生生被剖开的肚腹,不断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还有......
最后陷入昏迷前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
这是降谷零成为卧底这么多年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哪怕如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他的鼻尖似乎依旧能闻到铁锈的味道,耳畔也依旧可以听到自己的惨叫,降谷零忘不了男人在自己的小腹中随意翻弄的手掌,忘不了他淡漠的如同在看什么没有生命、毫无尊严的物件一般的目光,更加无遗忘濒死前的绝望......
那感觉那么清晰,就好像男人的手指依旧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降谷零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过去可以稳稳端起狙击枪的手骤然失了力气,手机从指尖滑落,落在被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你怎么了?你还在吗?你说句话啊!”柯南依旧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可以......
“啊!!!”降谷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床上,想要摆脱近乎如影随形的绝望。
不大的动作撕裂了他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浸湿了绷带,额头因为疼痛而沁出的冷汗沿着额角滴落了下来。
“ZERO!”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听见声音后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的诸伏景光在看到降谷零的现状后瞬间冷了脸。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还没好?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诸伏景光大步走到床前双手按住降谷零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到了床上。
“H、HIRO......?”降谷零反手握住了诸伏景光的小臂,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崩起,像是想要确认眼前的幼驯染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一样用了很大的力气。
“嗯,是我。”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眼中流露出的惶恐心头一震,很显然这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诸伏景光没有急着挣脱降谷零的手掌,只是强撑起温和的笑容安抚对方。“我在这里,你的伤口崩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
诸伏景光的声音不大,但却透过听筒清楚地传到了电话那头柯南的耳朵里。
“啊嘞嘞,安室哥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吗?大哥哥你是谁啊?是安室哥哥的朋友吗?”
男孩做作的嗓音让诸伏景光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他不相信自己刚刚说的话对方没有听到!
可就算这样、就算已经听到了ZERO受伤的消息他依旧在进行那些莫名其妙的试探......
而且很显然ZERO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是由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引起的。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捡起了落在床上的手机。
“他受伤了,有事以后再说。”
说完这句话诸伏景光就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断了。
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应付柯南,如果再继续聊下去,难免会迁怒对方......
好吧,目前诸伏景光对这位曾被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男孩的印象已经快要跌到谷底了。
“怎么会?他是怎么受伤的?是琴酒动的手吗?”柯南急吼吼的问道,可是听筒中却只传来一阵阵忙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谁受伤了?他们找到我们了对不对?”灰原哀双手抱在胸前将自己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眼神发直嘴里还在神经质地念叨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们逃不掉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柯南放下手机后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听到这话几步走到灰原哀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晃了两下:“灰原,你冷静一点!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会有事的!”柯南的声音无比坚定,似乎想要说服自己一样大声地说道:“你看,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相信你?”灰原哀挥手打掉了柯南的手,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凭我们两个现在加在一块都打不过一个外围成员的身形?还是凭你名侦探的身份?”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工藤新一现在已经从名侦探变成了袭击警视厅的犯罪嫌疑人,照片还在贴在全国通缉的榜单上?”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身份曝光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的风险?你为什么就不能谨慎一点?”
“你为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你为什么总是要招惹那么多麻烦!你的好奇心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强!”
看着灰原哀通红的眼眶和溢满惊恐不安的双眼,柯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依旧据理力争:“我那是为了破案!是为了查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哈,”灰原哀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