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砸,黑心的店铺,别想再开了!”
丁希睿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小伙子已经开始动手了,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哐当”声,柜台前的几个大酒缸已然破裂,酒流了一地。桌椅板凳也被推倒,几乎就是几个眨眼的工夫,酒馆内已是一片狼藉。
老板顾不上捂脑袋,上前拉几个男子:“别糟蹋东西呀!”可是,他怎么挡得住几个壮小伙呢?
“滚一边去,没良心的!”一个黑瘦的男子捞起一个凳子,想往老板身上砸。
“住手!”丁希睿抄起身边的一个筷子筒扔过去。那男子手一歪,脚步一斜,凳子转向一边,没落到老板身上。
黑瘦男子怒了,“你是何人!敢阻拦本大爷?”
“你想杀人吗?”丁希睿大声说道,“他脑袋已经受了伤,再挨你一凳子,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你想背上人命官司吗?”
黑瘦男子嘴角动了动,其他人的动作也停止了。
“谋害人命的分明是这黑心老板!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这是他应得的!”黑瘦男子叫嚣着。
“不怕坐牢的话你们就继续砸。”丁希睿说着,走到了老板身边,她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故意大声喊道:“天哪!老板流了这么多血,看,头上一个大窟窿!”
听到这话,酒馆里的男男女女都不禁往后缩了缩。
“巡街捕快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门口围观的人都瞧向街道两边,酒馆中的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往外冲。
“你们别跑!”老板喊着。
什么用都没有,那群人推开门口众人四散开来,如同偷了东西的毛贼一般。丁希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掌柜的!”缩在墙角的小二哥连跑带爬到了老板身边。“掌柜的,你怎么样,你的头要不要紧?”
“我没事,我没事,我的酒!我的店啊!”老板看着一片凌乱,拍着大腿,心痛不已。
“你的酒就是有问题。”南星身边的大嫂突然开了口,“没冤枉你。”
“这位夫人,我卖了二十年的酒了,我怎么会害客人呢!”老板蹲下身去,拢着地上的碎瓷片,好像是想将酒缸复原一般。
“大嫂,先冷静一下,如果是他的问题,官府也不会放过他。”丁希睿拍了拍她的手,转向老板,“你的头受伤了,快包扎一下吧。”
“生意都做不下去了,我的酒啊!”
“生意还能再做,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丁希睿示意南星上前。南星有些嫌弃,有些疑惑,他走到柜台前,将毛巾拿下,按在了老板的伤口处。
巡街捕快上了门。
“怎么回事?”
丁希睿回头一看,是小新。
老板赶忙上前:“官爷,请为我做主啊。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从来都是老实本分,不知怎的,店就被砸了。”
“不是吧,分明是他的酒有问题。”门口还有几人在围观,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如是说。
“没有问题,我每天都会亲自尝,每一种都会尝,我什么事都没有,一直都好好的。我真的不知他们是怎么了!”老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们是谁,人呢?”
“一听到官差要来,都跑了。官爷,他们不敢对质,肯定是有问题啊。”老板继续说着。
“没错。”丁希睿也点了点头,算是给个旁证。如果老板说的是真的,酒没问题,那就是端酒的过程中或是那些人将酒拿回家的过程中被人下了药,奇怪,他们怎么不干脆在酒缸里下药呢?那样不是更方便吗?是找不到机会,还是药不够?
老板的确没有害客人的动机……这很奇怪。丁希睿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行业竞争?
兰县将有什么大的变化吗?齐州的老板到兰县来买铺子,买了三间,还催促人赶紧施工整修,开了二十年的酒馆突然出问题,来讨说法的人一听官差来了就一哄而散,更像是故意闹事,要让酒馆开不下去,酒馆开不下去,卖铺子,有人接手……
“老板,有没有人说过想买你的铺子?”丁希睿问道。
老板想了想,点了点头,“有,大概一个月前,有两个人来店里,想让我把铺子卖给他们,来了好几次我都没同意,后来他们就走了。”
“他们真走了?”
“对呀,从那以后,他们就没再上门了,应该都走了吧。总之,他们不是本县的人,我再也没见过。”老板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是他们没走,专门找人闹事,好趁机收走我的铺子?”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天哪,何至于此!”
“那帮人往哪个方向逃走了?”小新接着问。
“四面八方,哪里都有。”老板呆呆地说道,他还在为刚刚的想法感到震惊。
小新耸耸肩,往外面张望了一番:“那追起来就难了。”
“官爷,我实在是冤枉啊,你看我的酒,我还怎么做生意……”
“你还想做生意?大夫说,酒里有药,能让人精神错乱!”大嫂上前一步说道,“我不砸你的店,也不为难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你,那是谁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