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前行,到了村子中央,马添翼停下车,在一个小院门前站定,敲了敲门。
“里长伯,县里来人了。”
“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老妇人把门打开,她身体佝偻着,眼睛眯起来。
“是马家的小栓子哦~你回来了……”
“大娘,里长伯在家吗?”马添翼问道。
“不在,帮着办丧事去了,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是老五家吗?”
“对,昨天在东头,今天在西头,隔几天就死一个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对了,你家……”大娘没再说下去。
马添翼垂了垂头,接着指了指林明轩等人,“大娘,这是县里派来的大夫,还带了药材过来,这下,村里人就有救了。”
“是吗?”大娘侧了侧身子,迈出门槛。
“人还不少呢……哎,怎么不早几天过来呢……”
“大娘,他们带了知县大人的书信,您去找里长伯回来吧。”
大娘随手招呼了一个跟在车队后的小孩子,“小崽,你去找里长爷爷回来,就说县里来大夫了,有大事。”
那小孩一溜烟跑了,后面几个孩子也兴冲冲地跟上。
“小栓子,你和你娘也快回家吧,这有我招呼呢。”
“好。”
马添翼告辞,带着母亲迅速离开了,不远处,他的几个本家亲戚互相搀扶着迎上来,看年岁也都不小。丁希睿望了望,心中明了,怪不得马添翼的母亲那么大年纪了要一个人上城找人,其他人的身体估计还不如她呢。
不能再耽搁了,要迅速行动。
小孩子们拉着一个中年男子走来,那男子胡子斑白,一脸的疲惫。
林明轩和袁三省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您是本地里长吗?”
“我是。”
“我们是官府派来的大夫,这里有书信和公文,请您看。”
林明轩将一应文件都递给里长。里长眯着眼睛,瞧了半天,面无表情。
“哎,除了收税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管我们这一小疙瘩人了。”他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不屑。
“上面说,免费看诊,还送汤药,是真的吗?”他问道。
“免费看诊,汤药费视情况而定。”林明轩回答。
“什么叫视情况而定?”里长仰起头大声问道。
林明轩回头看了一眼丁希睿,转过脸,说道:“若汤药里有名贵药材,会收几十到一百文不等。”
“一百文?这么多?你们不会是骗子吧,那你们可来错地方了……”
“这人怎么这样?”安雨墨要上前争辩,丁希睿将她拉住了。
“里长伯,我们是兰县济民堂的大夫,有公文和书信为证,马添翼大哥也可以证明。收一些汤药费还请您谅解,因为惠民医局药材不够,一时间解决不了,名贵药材是我们几人先垫付的……您若不信,这里还有惠民医局的药单和我们购买药材的清单。”林明轩说着,又将两张纸拿出来。
里长伯半信半信,接过纸张瞧了瞧。
“你们垫付?你们怎么这么好心?”
袁三省上前一步,急切说道:
“里长伯,救人要紧,钱的事慢慢说。您如果不放心,大可以亲自去查看药材,看我们是不是坑蒙拐骗。”
“那好,给我看看药材。”
小豹捏了捏腰间的刀柄,心中愤愤,一脸不情愿地解开绳子,打开药箱。
里长凑近,抓起几把看了看,脸色有些松动。他不认识其他药材,但见过人参,他眼前的人参个头很大,比他儿子给他买的那一支要好多了。这样的人参用在汤药里,一百文不止。只是,如今村里多人生病,还要上交秋粮,手里根本就没啥银钱,他不得不多加考虑。
“这下您放心了吧。”小豹没好气地说道。
里长轻咳了两声,抬头看了看林明轩几人,又看了看自家的小院,脸色柔和起来,“我家刚分了家,隔墙都砌好了,住不下你们这些人。”
“里长伯,随便哪里都好。”丁希睿说道。
里长环顾四周,略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村里有一家院子是空的,不过,前几天那家有人去世,刚刚办过丧礼,你们介意吗?”
安雨墨几人不由自主往丁希睿身边靠了靠。
“医家不避讳这个,我们自己带了被褥,还带了口粮,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林明轩说道。
“那好,你们随我来吧。”
林明轩却没有动,他紧接着问道:
“里长伯,比起这个,我想知道村里如今有没有呕吐厉害或是心里觉得特别难受的人?”
里长愣了愣,“下雨那段时间有好些,这两天没有了。我听此前的大夫说,一旦这样基本就没救了,你刚才说的马家,他家儿媳妇就是这样。”
“呕吐后转好的有吗?”
里长摆了摆手,“我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忙得很。你们还是先安顿下来吧,落了脚,自会有人上门。”
“是。”林明轩点点头,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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