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是“栓子”,大名却是“添翼”,这真是矛盾。也许人就是这样的,既希望儿女在身边陪伴,又希望他们有出息,能展翅高飞。
丁希睿看着老妇人,心中升起另一股隐忧。老年人的“健忘”只能听之任之吗?这位大娘只是个例吗?
“既然知道了名字,就好办了。林大夫,我和小琪去找找看吧。”阿文说道。
“好,辛苦你们了。”
两个病患上门,林明轩和小强看诊,丁希睿带着易大嫂几人去往后堂。太阳高照,后院暖暖和和的,安雨墨的馄饨摊收了工,后厨的杨婶开了门,让他们把小车推进来。
“大娘好些了?”安雨墨放下东西,快步走来。
“已经没事了。”丁希睿说道。
“太好了,我一边煮馄饨一边往这边看,馄饨都数错了。”她松了一口气。
丁希睿将安雨墨拉到大娘的面前,“大娘,就是这位姑娘帮你喊了大夫。”
“姑娘,谢谢你!”老妇人俯下身子致谢。
“您不用这么客气。”安雨墨将她扶起。
丁希睿拍了拍安雨墨,“阿文和小琪已经去找大娘的儿子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你出摊早,先回去睡一觉吧。”
“那好,如果需要帮忙就去找我。”
“嗯。”
安雨墨告辞离开,易大嫂三人坐在院中等待。看易大嫂的样子,比前几天精神好多了。
“丁大夫,我姑母的药只剩一包,还需要再吃吗?”阿竹问道。
“等一下林大夫会过来把脉,也许要继续吃,也许会换方子。”
“好。”
阿竹笑了笑,回到易大嫂身边坐下。丁希睿看着她,见她从前的侍女装束已经换了,就穿着朴素的家常衣物,与她更加相称。
“阿竹,你们院里如今怎么样?”丁希睿问。
“差不多还是从前的样子,只不过,花园全都种了菜,我和阿湘找了绣活儿在家做。”
“没有人再去找麻烦吧……”
阿竹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摇了摇头。
“那就好。”丁希睿转身,想为几人倒些茶水,易大嫂却开了口:
“还是大户人家呢,简直就是地痞流氓。”
嗯?发生了什么事?丁希睿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姑母……”阿竹冲她摇了摇头。
看易大嫂的样子,越家其他房的人应该又去闹事了。
易大嫂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阿竹,你们都快没地方去了……”
难道,越家的人要驱赶阿竹几人走?
阿竹握了握易大嫂的手,“姑母,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阿湘已经去找凌捕头了,会解决的。”
丁希睿来到厨房,取了几碗水,端到院中。
前厅忽然一阵热闹,“娘!我娘呢?”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后院的老妇人站起来,微微颤颤要往前厅赶。
“小栓子,娘在这里。”
一个男子冲到后院来,他体格健壮,只穿了一件单衣,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见到老妇人的样子,他脸上一惊,快步走到她身边。
“娘,出什么事了?”
“小栓子,你媳妇她……”老妇人又开始抹泪。
“娘,她怎么了?”
“生了一场病,没挺过去。”
马添翼向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我中秋节回去时还好好的,娘,你不要吓我!”
“娘不骗你,是真的……”
马添翼仍然不敢相信,他忽然看到了旁边的易大嫂,赶紧上前一步,“大嫂,我娘她是骗我的吧……”
易大嫂别过头去,没有回答他。
马添翼嘴角哆嗦着,眼泪流了下来,他捶了下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都怪我!我如果再勤快一点,挣更多的钱,就能把你们早点接到县城了,我怪我,都怪我!”
老妇人抱着他,两人痛哭不已。
丁希睿与林明轩相视一眼,心中明白,小石村情况严重,必须尽快赶去。而且,这事需要告知李知县。
马添翼谢过医馆众人,带着他母亲走了,易大嫂看了诊,又抓了些药,也告了辞。林明轩给上午的病人看完诊,趁着午饭时间,带着医案,匆忙去了县衙。
李行简听完事情,忙叫来县丞和主簿商议。小石村是兰县最偏远的一个村子,无论到哪里,都不方便。李行简刚来兰县两三年,诸事都需要他牵头,根本顾不上去小石村,而县丞和主簿也都没去过——这俩人,跟着前任知县,一向不作为。李行简到任后,两人才慢慢改变。
林明轩很着急,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大人,如果马大娘所言属实,小石村的情况的确危急。”
“林大夫,你放心,本官会派惠民医局的大夫去问诊、送药。”李行简说道。
“多谢……”林明轩还未说完话,县丞插了话,“大人,惠民医局的大夫年事已高,前些时日就说要请新的大夫,但现在都没请来。”
“药材呢,药材总有吧。”李行简有些生气了。
“药材正慢慢备着,比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