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着,我去问堂伯母,这毕竟是私密的事情,她可能会不好意思。”丁希睿道。
“好。”
丁希睿坐在正屋一侧等待,堂伯母很快就从茅房出来了,她净了手,朝着丁希睿走来。
“伯母,您有空吗?”丁希睿将她叫住。
“希睿有事吗?”
“嗯。”
两人来到院中一角,丁希睿搬了小板凳请堂伯母坐下。
“伯母,您近几年的月事是不是不正常了?”她问道。
“希睿,你怎么知道?大夫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吗?”堂伯母一脸的惊奇。
“嗯,伯母,我见您忽冷忽热,又频繁去茅房,推测应该是绝经前后诸症,月事不规律是其中的一个症状。”
丁希睿指的,就是后世所称的更年期。
“哎,这几年断断续续的,不太舒服。我问了年纪较大的大姐,多少知道一些。她们说,做女人,迟早都要经历这些,熬过去就好了。希睿,你今天专门叫我来,是觉得我的病很严重吗?”堂伯母有些紧张。
丁希睿握住了她的手:
“伯母,您别着急,这是女子身体会产生的自然变化,一般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怕有些状况比较严重,可能会引起病痛。”
“我……哎!”堂伯母将脸转向一边。
“伯母,您经常去茅房,除此之外,我想问,平日里做重活的时候,会不会漏尿?”
“希睿……”堂伯母的眼神闪烁起来,半晌,她缓缓开了口:
“有一点,搬重东西的时候,甚至打个喷嚏,咳嗽一声,就会漏出来。哎!又不是怀着孩子,真丢人……”堂伯母的脸一阵红。
“没事,伯母,这不怪你。”丁希睿再次握了握她的手。
“您晚上睡觉能睡好吗?”
“睡觉?”堂伯母的表情怪异起来。
丁希睿静静等待着。
“希睿,我和你大伯……分开睡了。分开睡,我除了起夜次数多了些,不难受。”堂伯母再次把脸转向一边。
“啊?”丁希睿瞬间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她刚刚单纯想问堂伯母的睡眠情况,可能堂伯母理解错了……她也一阵窘迫。不过,这样也好,了解到堂伯母行房事是痛苦的,说明更年期到来后,某些身体器官有了萎缩性变化。
“伯母,您的腰背,还有胳膊、腿会不会酸痛?”丁希睿接着问。
堂伯母揉了揉自己的腰,“嗯,腰背有时会疼,也不知是怎么了。你大伯体谅我身体不太舒服,也没让我干什么重活儿,但莫名其妙,就像是闲出来的病一样。以前忙的时候,要抢收稻子,又要赶时间种新的一季,每天几乎脚不沾地,但吃饱饭,好好睡上一觉很快就没事了,如今真是年纪大了。”她摇了摇头。
这是雌激素水平下降引起的骨质疏松症,前两年林家母亲在忙完老夫人的丧仪后就因腰背疼痛累倒了,丁希睿至今记忆尤新。
“我平日里其实没什么,偶尔疼一些。你阿慧嫂嫂孝顺,会给我敷一敷,揉一揉。但是……哎,昨天冤死的刘大姐就没这么好命了。”堂伯母说着,又流下泪来。
“她比我还严重,但她家里没人帮她,她又经常受沈大牛的气,整日见不到一个笑脸。”
丁希睿心里也一阵痛,果然,刘氏是生了病啊,她非但得不到照顾,反倒落了更多的埋怨。她望了望沈家小院的方向,眼圈红了。
“多好的一个人,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做针线活,实在是可怜。”
两人都抽了抽鼻子,沉默了片刻。
“伯母,您如今的情况还是有些严重的,我让明轩给您把把脉,我们吃点药,调理一下吧。”丁希睿接着道。
“好。”
“您先等一下。”丁希睿起身去找林明轩,将堂伯母诸种症状先说了一遍。林明轩点点头,去取了药箱,返回院中。
“伯母,您伸手。”丁希睿将脉枕放在小桌上,垫在她的手腕处。
林明轩细细把脉,良久,他拿开了手。
“伯母,女子七七前后,肾元亏损,肾气渐衰,肾精渐虚,脏器失调,您不用太担心。”
丁希睿记得,《黄帝内经》里讲,“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葵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月事对女子来说具有特殊意义,丁希睿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人类似乎是基因的工具,女子的身体似乎是为了孕育下一代而存在的,到了一定年龄,不适合生育了,不仅仅是与生育有关的器官会变化,全身机能也会随之迅速下降——就好像是基因想要把不适合生育的人迅速淘汰一样。
“又麻烦你们俩了。”堂伯母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伯母,您不必如此客气。您是肾阴虚,如今一些症状已经显现出来,我开个方子,您按方吃药、调理。”林明轩说道。
“好,都听你们的。”
林明轩开了熟地、山药、山萸、丹皮、茯苓、泽泻等药,直接喊来了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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