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来如此。”安雨墨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她是大小姐,虽说经常试菜,但从没去过早市,也几乎没有备过菜,前些日子,她把开馄饨摊挂在嘴边,原来,只是卖小馄饨也不容易啊。选菜、备菜、调馅、擀皮、包馄饨,还要雇人,都是功夫。而且,若是早上卖,肯定要起很早,是个辛苦活。
“小姐,您的馄饨好了。”老板娘把碗放在她的面前。
“多谢。”安雨墨展颜一笑。
“小姐,煎饼也好吃。”小芹撕下一块,包了点咸菜,递给安雨墨。
“嗯。”煎饼劲道,口腔里充斥着一股麦香味,雪里蕻酸酸的,令人食欲大开。
“老板娘,你这店真不错啊。”
“哈哈,多谢姑娘夸奖,以后常来吃。”老板娘脸上红扑扑的,在清晨的阳光里,特别动人。
陆陆续续有更多客人到了,安雨墨几人吃完,付了钱,离开摊位。
“小姐,现在我们去哪里?”小芹问道。
“嗯……”安雨墨在思考着。
“小姐,我就不跟你们去逛了,回家还有衣服要洗呢。”大嫂说道。
“我也要回家喂马,还要到市集去多买些草料回家。”小马夫安小乐说道。
“那行,小豹也回家去吧,看能帮什么忙,中午饭你们自己在家做就好。今日小虎跟着我。”
“是。”
几人分开,安雨墨带着小芹和小虎去往济民堂。刚到门口,见丁希睿和半夏正要出门去给茶铺老板娘换药,便跟过去了。路上,丁希睿将茶铺所遇之事慢慢讲述,安雨墨吃惊不已,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快些见到了不起的两人。
茶铺开着门,老板娘正在教阿木冲茶。
“阿木,水要慢慢倒进去,茶壶不要提太高,对。”
阿木盯着茶碗,缓缓将热水注入,茶叶慢慢舒展开,他迅速盖上盖子,脸上露出笑容。
“嫂嫂,这样对吗?”
“阿木就是聪明,一学就会。”老板娘夸奖着,“这个茶叫什么?”
“碧-螺-春。”阿木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对啦。”
丁希睿几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静静看着这一幕。
阿木突然抬起头来,“嫂嫂,有客人。”
老板娘也抬起头来。
“是丁大夫啊,快请进。”她脸上一喜。
“大嫂,我来给你换药。”丁希睿笑着迈进门。
“好。”老板娘笑了笑,扭头对阿木说:“阿木,正好用这个茶招待客人,你去准备小茶碗吧。”
“是。”阿木乐呵呵地去了后院。
“大嫂,这是安小姐,是我的好朋友,今日来尝尝您家的茶。”
“好,安小姐请坐,不过,我这手还不能动,今日我家阿木泡了碧螺春,一会儿就能喝了。”
“好呀。”
安雨墨点头致意,坐在店铺右边的座位上。在她眼里,眼前的老板娘很是瘦弱,这样的女子,是怎么经营茶铺的呢,怎么独自面对无赖的呢,又是怎么举起滚烫的铁壶的呢?
老板娘将手放在柜台上,静静等着,丁希睿净了手,将她手上的棉布条一点点拆下。有的地方黏到了血,丁希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扯下。
“丁大夫,昨天的药管用,已经不怎么疼了。”老板娘说着,动了动手指。
“好。您先别动,再上些药。”丁希睿拿起一块布头,沾了药膏,轻轻涂了一遍。而后,又取了干净的长条棉布,再次将手包住。
“大嫂,你穿衣、吃饭,真的没问题吗?”丁希睿小声问道。
“没事。”大嫂笑了笑,“指头还能动,不是完全‘废’了。”
两人说话间,阿木准备好了茶水,一杯杯分给丁希睿几人。
突然,一人摇摇晃晃地走进门,顿时,一股酒臭味弥漫开来——是越老三。他头上的布条已经拿了下来,露出两块红红的血印子。
“臭娘们,还钱!”他说道。
丁希睿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涌出一股止不住的厌恶。安雨墨几人走过来,站在丁希睿的身边。小虎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凶相。
越老三见这么多人在,身子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
“越公子,您喝酒对伤口不好。”丁希睿虽然心头厌恶,但还是继续提醒着。
越老三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操心!”
丁希睿将脸转向一边,该尽的责任尽到了,病人自己不上心,就这样吧。
老板娘小心翼翼从柜台后抱出一个荷包,丁希睿帮忙打开,将钱倒在桌子上。
“越公子,这是三百钱,您数一数,等明日再还您剩下的二百钱吧。”老板娘说道。
“我有急用,今日就还来!”越老三拍了拍柜台。
“越公子,李知县说两日内付钱给您就行,您可不能欺负人。”丁希睿上前一步,说道。
“这是我们俩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越老三又拍了拍柜台。
丁希睿一时语塞,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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