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符纸捏在手心,捏成拳头,果不其然,先前在黄符中鼓动的物体似空气般消散。
章小米再次张开手心,黄符中瘪瘪的,没半点东西,见风自燃,火光在手心盛开,没丝毫痛觉,潘军官却看得目瞪口呆。
符灰顺着风轻轻飘在空中,在章小米眼中,符灰是被一股吸力带着飘向某个方向,停在一棵低矮的灌木上方,失去引力,垂直落在叶片上。
章小米露出久违的笑容,手指捻着指缝间残留的灰烬,极有深意的看向那株灌木。
潘军官再忍不住好奇,问道:“您,这是?”
章小米拍拍手上的灰,解释道:“遇到同道中人了。是风,从我们上山开始,风的流向是早被固定好的,在风口放下特制的药粉。即便我们带着防毒头盔也没用,极细的粉末会渗透皮肤,从而达到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
“不过他们是真的厉害,药降、灵降、混合几种降术,利用简单的阵法排列,打造虚虚实实的环境,没少读《孙子兵法》啊。”
“树是真的,风是真的,消失的鸟兽虫鱼是假的。环境是真的,人是真的,毒虫是假的,晕倒是真的,可晕倒的原因是假的。如果我没判断错误,晕倒的这些人,包括出现症状的这些人,脑海中一定有某种声音在控制他们。”
谭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株灌木,“现在怎么办?挖开它?”
章小米点点头,潘军官叫了几个士兵过去挖。
找到了问题的原因,但章小米的心还是高高悬起,如若现在所见的毒虫全是假的,那么记忆里看到的那些毒虫呢?也是假的吗?
走到最先晕倒的那个士兵身侧,裤脚处红色的蝎子尾巴还在,章小米蹲下身,胆大的想伸手去捏。
哪想到谭晏动作更快,直接上手去抓,红色的蝎子如泡沫般在他手指尖破灭,他心下松了口气。
章小米是被他利落的动作吓到,本来脑海中在思考着什么,结果一只手横插在眼前,比她更快的去捉那只蝎子,好在她判断正确,但记忆中慧可他们遇到的也是假的吗?
扶着膝盖站起来,谭晏盯着她的脸,慎重交代:“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做危险的事。”
章小米:莫名其妙啊,他才更不注意吧。
这段插曲被潘军官一声惊呼打断,章小米连忙过去看。
低矮的灌木被连根挖出,无数粗粗细细的根系是黑褐色的,倒在一旁,滴落着黑红色的液体。
潘军官肯定不会被这个吓到,她顺着潘军官的视线看去,半米多深的坑里,浸满血液的符纸上画满了怪异的符文,符纸下包裹着一根灰白色的骨头,说是骨头,但又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骨头。
顶多是有些诡异,不至于让潘军官惊呼出声,章小米盯着潘军官的眼睛,问:“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影子,像人又不像人,数不清的手脚,没有躯干,人头不全,像破碎后胡乱拼补的娃娃。灌木推倒的时候,一下就冒出来了。”
章小米将灵力灌注在眼睛上,重新看去,并没看见潘军官所说的奇怪影子,反而看到了满坑的黑红色气体,仿佛从深渊中溢出。
“煞气,血煞之气。”
章小米沉着脸,让人去检查先前有症状的那些人,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清醒。
“他们用的不仅是降术,还利用煞气又布了一层阵法。”
具体是什么阵法,章小米看不出来,灵宝派留下的传承里,只有符箓最多,阵法只有简单的几本小册子,基础法阵她能看懂,也有破解之法,可用煞气布的杀阵,她一窍不通。
屏住一口气,章小米画了十张天罡破煞符,煞属阴,天罡是北斗七星的柄,属阳,借星辰之阳破除煞气,这一符文属于高难度的,饶是章小米连着画完,气息也有些不稳。
好在是对症下药了,那十名昏迷的人,胸前贴上符纸,不过三五分钟,陆续坐起身,浑浑噩噩不知在何处,等到清醒后,对昏迷前的事是众说纷纭。
“脑海里有声音在念,不知道是念些什么。”
“感觉被毒虫咬了,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下意识感觉是到睡觉的点了,营地里吹了熄灯号。”
醒来的十人,除了身体无力,没有半分不适,而河府附近的某处庄园里,七八个影子映在墙上,突然一个人气息不稳,轻咳两声,骤然咳出一口血来。
他举起衣袖,轻轻擦拭唇边的血迹,轻蔑的哼了一声,门外走进一个人,腰弯的很低,目不斜视,恭敬地说:“先生,东西送来了。”
而山上的章小米,掏出颗青莲果,三下五除二吃干净,感受灵台中的灵气充盈而饱满。
趴在地上一连绘制几十张符文,先如法炮制,利用符纸捕捉风中的煞气,寻找阵点,几次尝试后,章小米脸色发白。
这座山太大了,阵法又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么一会,又找出三个阵点,相距几百米,若是让人分散开来挖,那危险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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