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一路走走停停,驱着冲锋舟往远处高楼位置驶去。
D国没有什么特别高大的树,也没有什么高山,只在城市中心修有高楼大厦,其它地方均是当地居民的自建别墅房。此刻在黄泥水的铺泄下,零星露出几座屋顶,还有每隔不远就修有一座供本地人早晚参拜的清真寺,被洪水淹过大半的塔尖露在水面上。
除此之外,只有一排排的高压线还挂在头顶不远处。
从仓库到D国最豪华的商场,以前开车全程高速需要2个小时。如今直线距离不过个把小时就到了。又因陈夜四处瞎逛,愣是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
一路走过来,除了黄泥水还是黄泥水。在海中填出的棕榈岛已经看不到昔日的繁华和喧闹,亚特兰蒂斯大酒店位靠海边,大半都被浸泡了,连标志性的镂空爱心造型都隐了一半在水中。再过不了多久,估计就真的和历史上的亚特兰蒂斯一样,沉睡在海底了。
那座高大的摩天轮像个玩具一样插在水中,远远看去,已经没有了往日仰望时的那种壮观感。
至于离商场仅有半小时车程的龙城位置,如今已经找不到一丝迹象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也是,D国一年可能就下两次雨,每年新年下雨时,龙城街道的积水都能没至大腿。如今在这日夜暴雨的倾注下,龙城早就没有了。
龙城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华国人,也有些是其它国家来D国工作生活的人。
被淹了后,这些人能逃去哪里?
陈夜孤独地立于冲锋舟上,顶着风雨,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不知怎的,心中竟升出一股“我自飘零我自狂,犹如野鹤飘四方”的豪情来。
雨水渐小,在接近塔楼前,陈夜四处打量着眼前的场景。这里已经是D国最大最豪华的商圈了。尤记得上次和丹莫来这里购物的时候,高耸入云的塔楼还在播放着炫丽的灯光秀,旁边的商场人满为患。
本有内河绕城,暴雨冲击下水位迅速上涨,商场已经全部被淹过,楼上停车库11层以下全部浸在水中。
塔楼附近还没完全被淹过的建筑顶上还支着不少帐篷,有不少人坐在内里。幸是D国天气历来炎热,但是如此日夜被雨水侵蚀着身体,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透过望远镜,陈夜已经看到不少人单衣贴着躯体,摇摇欲坠,几乎坐不稳了。一顶帐篷里挤着很多人,根本没有位置躺下来。
继续往前,来到底层已经被淹没的塔楼面前,旁边还有几栋高楼露出一半的主体,尚未被淹没。从被拆开的窗口中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不少各色皮肤的人,看着竟没有一个是本地人。
那些人看着驾驶着冲锋舟的陈夜,眼里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下一刻又恢复了一片死灰。
陈夜到底没敢离开冲锋舟翻进去,这个时候的人性都不能轻易试验。
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塔楼前。
半天也没有寻到入口。想来里面的人一早在平台还没被淹的时候就已经搬了进去,随着水位的上涨逐层往上撤离,故而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留出专门的出入口。
由于玻璃窗的单向性,陈夜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转了一圈陈夜便离开了塔楼,来到了旁边建筑的窗口,随便找了靠近窗口位置的人想问点基本情况。
才靠近窗口,里面的骚臭味熏得陈夜眼睛发疼。
靠窗口那人皮肤棕黑,一头花白的头发,眼里看不到光。听到陈夜喊自己,也没有什么反应,只静静地坐在地上。
陈夜见他没回应,又扫了一圈场地内,有几个亚洲人正抬着头看自己。
她随意点了一个妇人,让她到窗口的位置来。
女人眼里带着警惕,慢慢地靠近过来。
陈夜从背包里抓了一把巧克力递给她。
女人的脸霎时像花一样绽出笑容,连连道谢。
“你是哪里人?被困这里多久了?”
妇人并没有立马打开巧克力吃进嘴里,只是小心翼翼地揣到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回头朝不远处笑着点了点头后,这才回答道:“我是华国人。我和我丈夫孩子已经在这里快5天了。”
陈夜扭过头,看到不远处一个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歪着头对自己笑着扬了扬手。
陈夜抿嘴向她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妇人:“你们不能去塔楼那边?”
“呵,”妇人笑了一下,“这位好心的小姐,你莫不是在说笑吗?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塔楼里?”女人目光朝塔楼方面看去,看不出情绪起伏,悠悠地说:“能进去那里避难的,全是本地的贵族们。”
D国本地人,于大多数人而言,哪个不是有钱人。能进塔楼那里的,是有钱人中,更有权势和更有钱的人。
即使是住在塔楼里的贵族们,也是有着三六九等的区分,按身份不同安排在不同的楼层里。
在外面狂风暴雨时,塔楼里面各种奢侈品店和饮食店正常营业,专供贵族们服务。
哪怕你从祖上就开始在D国生活,积极为当地经济和科技上带来巨大贡献,能拿到入籍的凭证,也无法融入贵族的圈子,甚至连D国成年男子结婚,当地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