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金光隔天晚上电话便来了,确认了陈夜在国内,便说第二天晚上过来她家里吃饭,顺便讨论一下要选哪里的墓园。
陈夜不想让他到家里来,说家里没有做饭的阿姨,平时都是李叔给陈宸做饭,故邀请陈金光到外面饭店。
陈金光却说没关系,可以让他家里的阿姨过来做饭,顺便让大伯母和大嫂一起来打下手。家里长期没人住,要多几个人来旺下人气。
陈夜不欲此时便与他决裂,便同意了。
朱美玲和他家的阿姨一大早便来敲门,阿姨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材料。
朱美玲说是来帮忙打下手,却压根没有进去厨房。她环视着陈夜的家里,眼底露出一丝羡慕。然后坐在沙发上,指使着李叔给她倒茶,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陈夜没在家,她去了一趟别墅看了看,李叔因朱美玲来了,在家并没有出来,但是供应商来电,有些物资已经全部到货了,让她帮忙去签收。
下午她又前往银行去,之前跟银行预约了取款和购买金条。
傍晚陈宸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回来。
打开门,屋里的人齐刷刷地向她看了过来。陈宸笑着跳了起来,“我姐回来了!”
陈夜扫了一眼屋里的人,一个都不少呢,全来了。
陈金光端坐在中间的沙发,没有开口,微微地笑着看她。朱美玲和陈媛坐在左边的沙发,也笑盈盈地看过来。王瑶和陈星坐在右边的沙发上。
较之上辈子最后的样子,这会都还挺好,气色红润,体态丰盈。
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和他们打照面,上辈子被他们捏着陈宸脆弱的小命来要挟她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播放着。她握紧拳头,怒意直涌脑门。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开口,借由换鞋的功夫,把恨意藏于心底。然后慢慢走过来,一一与他们打招呼。
他们都端坐在沙发上,反观她这个主人,站于面前,更像个客人。
陈夜回想起往事,似乎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上辈子她到底心有多瞎,才会看不出他们这种,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明明每年拿着父母给他们的大额钱财挥霍,心里却又自觉自己才是应该被攀附的清贵人家。明明嘴上说着是一家人,转头却能对一对失去双亲的至亲下那么重的死手。
朱美玲拍了拍陈媛,让她腾了个位置出来。招呼着陈夜坐下来。
陈夜看了看,没有说话,转头在陈金光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他们。她连话都不想说。
陈金光心里看着她有失往日礼节的样子,心里莫名涌出一丝被忤逆的不悦,但是又看着她那张与胞弟相似的脸,心底的不悦又徐徐拂去。
说是讨论选址,基本都是陈金光在说着,陈夜听着,并不言语,偶尔点点头,或者嗯了一句。
陈金光只当她年轻,毫无主见,而他一向又是习惯了说一不二。此时看陈夜如此这般乖觉顺从,又大大地取悦了他,连同觉得她无礼的举止也只觉得是孩子伤心,不欲言语所致。
按陈金光的说法,选址还应该是选在近一点,方便日后拜祭。
陈金光信奉的规矩还比较多,说是墓址选好后,按规矩来说,还得半年后才能立碑,立碑还要挑个好日子……
陈夜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夹在陈金光的声音里,十分刺耳。
众人齐齐看向她。
朱美玲看向丈夫沉下来的脸色,又看了看陈夜脸上不羁的笑容,小心地说:“小夜,你笑什么?你大伯,说的有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陈夜懒懒地说:”大伯,我父母尸骨无存,只是立个衣冠塜。甚至于,衣冠塜也不需要,有心的话,在家设个牌位就行了。”
“胡闹。我们国人讲究叶落归根,入土为安。你爸妈是做生意的,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陈夜自小在Y国长大,很多旧时的东西其实并不太了解,只是听父母偶尔提过一些,不太全面,又有些是自己查看资料时得知。
她承认陈金光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腔怒意一直燃烧着她,十分不舒服。她就是故意想要顶撞。
想看看这个位属本市最高政权之一的人,被自己膈应了是什么样子的。
“我能理解你父母离世,心里难过,但是你也不小了,有些话不可胡说。”
陈夜看了他一眼。此时他的脸色很难看,眼镜后的眼睛里藏着两簇怒火。看得出他还在努力压抑着。
大概是习惯了发号施令,从没有人拂逆他的意思。这会被陈夜呛了一句,心里很是不适。
“那你选吧,我无所谓。估计我以后也不会回来,我会另外给他们供牌位。”
听罢陈夜的话,陈金光还没反应过来,朱美玲倒是先尖叫了起来:“不回来?那你这房子,还有那些店铺怎么办?”
陈夜一脸讥笑地看着她。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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