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念梅冷笑着,她讥讽的神情,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杨飞翎的心中。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漠然的态度,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你还想不想过了?”杨飞翎再次问道。
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威逼策略的一环,他坚信董念梅会害怕被休。
被休,对于董念梅来说,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颜面扫地,更是整个董家的颜面尽失,是董氏家族的一大耻辱。
杨飞翎得意地等待着,期待在董念梅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甚至痛哭流涕的表情。
然而,他失望了。
董念梅的面色微微一喜,却又迅速收敛,她装作不甘心的样子,冲着杨飞翎大声说道:“我怎么了?我只是想去看看隔壁的春华姐家,下午她家着火了。
难道我连这个也不能做?
杨飞翎,你记住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的囚犯。我有自由去我想去的地方。”
说完这些,董念梅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反驳杨飞翎,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就像春华姐常说的那样,人生苦短,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不然,就像春华姐说的,忍一时乳腺结节,退一步子宫肌瘤。
虽然这些自己听得不是完全懂,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忍气吞声只会让自己生病。
杨飞翎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董念梅。
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大胆地对他说话。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用他那套读书人的说辞来教训她。
然而,董念梅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难道我没有尽孝道吗?哪个婆婆会天天在家里骂儿媳妇是不下蛋的母鸡?
你们杨家自诩为读书人家,难道读书人就会如此口无遮拦地侮辱自家儿媳妇?
杨飞翎,你就是个人渣,吃软饭的,享受着董家的一切,却还假装清高,真是软饭硬吃。”
这些话,有的是从话本里学来的,有的是春华姐告诉她的。
现在,她一股脑地全部倒给了杨飞翎,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他还一直自鸣得意,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你……你……" 杨飞翎气得脸色铁青,全身颤抖。
自他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以来,四周尽是些阿谀奉承的面孔,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不敬,公然揭露他的短处。
怒火中烧的杨飞翎举起了右手,他真想给董念梅一巴掌。
董念梅见状,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然而心中却坚定了决心。她若想求得和离,便非得拿到他施暴的证据不可。
于是,她硬着头皮,挺直脖子,将脸颊伸向了杨飞翎的掌风之中,“打呀,你这胆小鬼!除了会欺负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董念梅的这份决绝与勇气,让杨飞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最终,他还是强压下了怒火,愤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董念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也是在硬撑,用所有的勇气去对抗恐惧,与杨飞翎争执。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冷汗直流。
郑琴翻墙潜入杨府之时,杨飞翎已经离开了房间,她看房里只有念梅姐一人,安全得很。
她将身体隐身在黑暗中,仿佛根本没来过一般。
……
第二天,当三个孩子被送进书院之后,钱家的每个人都投入到了修复昨日火灾损毁的灶房的繁忙工作中。
钱兴山更是特意请了一天的假,亲自监督修复工作。
他对这类活儿十分熟悉,上次姐姐后院灶房的修建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这次的前院灶房损毁,钱兴山自然得更加尽心尽力。
他带着郑然和郑林,负责外出请工人、购买材料等事宜。
而钱春华和钱母等人,则忙着清理灶房内的残存物品。
忙碌的气氛中,谁也没注意到刘弘雅不见了。
直到钱兴山需要拿银子购买材料,四处找刘弘雅时,才发现她不见了踪影。
“娘,弘雅呢?”钱兴山在前院后院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刘弘雅的身影,只好问母亲。
钱母过年时被李屠夫推倒,腰部虽然好了,但是一直还有些隐隐作痛。
此时搬动重物后,腰痛得更是难以忍受。
她直起身子,捶打着腰部,茫然地四周张望了一圈,摇了摇头。
“没看见她,她可能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说完,她心里却有些不满。
这场火灾本就是刘弘雅闯的祸,如今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残局,她却不见了人影。
钱兴山摇了摇头,刚才他已经在房间里找过,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一旁玩耍的小舞开口了,“我看见舅母出去了。”
钱兴山皱了皱眉,又问小舞,“舅母有没有说出去干嘛?”
小舞摇摇头,“没说啊,我只见舅母拿了个包袱,还拔了很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