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王府,一名约三十五岁的中年男子,身着大红蟒袍,面若古铜,目光寒彻,正死死盯着地上跪着的柳长春。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柳长春跪倒在地,头磕得砰砰响。
“竟然又被他逃脱,你们误本王大事,真的该死。”中年男子咬牙切齿。
“属下该死,请王爷恕罪。”
柳长春不敢抬头。
“东堂和西堂的任务完成了吗?”永宁王话题一转,问起了其他。
柳长春继续低着头,“任务完成了,薛将军和杨将军的嫡孙,均已转移。”
谋划了半年,总算办成了一件大事,算是好消息。
永宁王满意地点点头,“两位将军可察觉是你们的人干的?”
柳长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回禀王爷,暂未察觉,失手的人都灭口了。”
“好……好……好……。”
永宁王大叫三声好,只要薛将军和杨将军的嫡孙在自己手中,以后对两位将军,不管是威胁也好,利诱也罢。
京城和北方的兵权自己都抓在了手中,自己的好三哥和四哥,拿什么来与自己斗?
哪怕以后两位将军知晓此事是自己干的,那时自己恐怕已经登上了至尊之位,那又何妨。
永宁王信心百倍。
“传令下去,好好照顾两位公子,不可怠慢。”
“是!”
只可惜,此计划中的陈泰鸿逃掉了,如果能把他抓住,或者是杀掉,事情就好办多了。
永宁王再次狠狠地瞪了柳长春一眼。
柳长春仿佛感知到永宁王对自己的杀意,吓得趴在地上,继续磕头。
“王爷,京城传来消息。”刘于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刘于世看了眼地上的柳长春,心中暗自高兴。
让这小子平日里耀武扬威,替王爷办的都是见不得光之事,自诩是王爷的心腹。
这下事情办砸了,活该受罚。
“什么消息?”永宁王站起身来,如今京城里的一切,都是他重点关注的。、
“皇上病重。”刘长史把密信递给了王爷。
永宁王看完密信,没有说话。
良久,永宁王抬起头来,看向柳长春,“刚才你说,北堂的人是在并州发现的陈泰鸿?他去的方向是京城?”
柳长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的。”
“小泰去了京城?”
“恐怕是的。”
“……”
要坏事,永宁王知道,以父皇对小泰的喜爱程度,很可能爱屋及乌,把皇位传给三哥。
或者,父皇绕过自己这一辈,直接将皇位传给小泰。
都怪眼前这个废物,放跑了小泰,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出使西突厥的人回来了吗?”永宁王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依靠外族的势力。
但那无疑是与虎谋皮,不到最后关头,永宁王不愿走到这一步。
“回禀王爷,李郎官还未回来,应该快了吧。”刘长史回答到。
……
王府里发生的一切,外面无人知晓。
钱春华带着三个孩子回到家中,见到四人回来,钱母端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果真有肉,分量还不少,钱春华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娘,兴山还没回来吗?”钱春华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弟弟。
“还没呢,估计要酉时末才能回来吧。别管他,我给他留了菜。”
钱母记得店里的伙计都要在铺子里帮忙,等铺子关门以后才能回家。
“砰砰砰……。”钱母的话音刚落,院门处传来了打门声。
“娘……,姐姐……,开门呀。”钱兴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钱春华打开院门,钱兴山回家了。
“咦……,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钱春华好奇道。
钱兴山:“掌柜的说了,现在限购,东家也没那么多布匹卖出去,早早便打烊了。”
“布料也限购?”钱春华想不通。
天灾限购粮食也就罢了,布料限购是几个意思?
“外面不太平,永宁府的车辆出不去,外面的车辆进不来。”钱兴山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布行里的库存不多,不敢敞开了卖。
“原来如此。”
“兴山,快去洗手,吃饭了。”钱母催促着儿子。
饭桌上,钱兴山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仿佛像饿了一天没吃饭一般。
“吃慢点,饿死鬼投胎呀你。”钱母瞪了儿子一眼。
没见到几个孩子才吃了一块排骨,你就三块排骨下肚了,这么大的人,同孩子抢肉吃干嘛。
“娘,兴山可能饿了,你别说他。”钱春华阻止着母亲。
钱春华能感觉出来,这几日,钱母有一种身在屋檐下,自觉地低头的习惯。
以前在黄花岭,钱母帮着在铺子里干活,钱母反而还自在一点。
如今没在铺子里干活了,恐怕钱母认为她和儿子,都在女儿家吃白食。
钱春华无奈极了,这该怎么安慰?
“娘,快吃……。”钱春华只好主动点,给娘和弟弟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