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被盛装打扮的红夫人热情地拥入怀中,久违的馥郁悠长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下意识地恍惚。
“夏尔,夏尔?”风情万种的红发女子轻轻地笑着,“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是不认识了吗?”
“怎么会呢?”夏尔仰头露出一个笑脸,“我只是觉得安洁莉娜阿姨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啊拉,”红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用手中精巧的折扇遮住了半张脸,眼角眉梢弯起愉快的弧度。“夏尔可真会说话,不过就算是奉承我,等会儿的舞会也不可以偷懒哦。”
她依稀记得夏尔这个孩子对舞蹈并不怎么擅长。
“可......”
“作为一位合格的绅士,拒绝一位淑女的合理要求可是非常失礼的。”
“我的意思是,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
红夫人作为宴会的主办人当然不可能一直陪在凡多姆海恩一家身旁,她只是简单地招呼了几句就离开了,举着酒杯走入人群中央。
夏尔看着人群里挽着丈夫的手臂笑颜如花的红夫人,唇角也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夏尔,安洁莉娜阿姨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埃里克小声地问道。
否则夏尔刚才的表现为什么会那么反常?
埃里克分明看到被拥入怀中的弟弟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想要回应这个拥抱,最终却又安静地放下了手臂没有主动去碰触到红夫人分毫。
就好像......
在害怕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个虚假的幻影一样。
埃里克其实对夏尔的这种反常并不陌生,甚至多少还有点PTSD了。
自家弟弟看向红夫人的目光,和两年前他突然疏远自己的那段时间里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充斥着怀念胆怯偶尔还会闪过微不可察的绝望。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将他与其他人隔绝开,好像有无数复杂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他单薄瘦削的肩膀上......
埃里克至今不清楚自己脆弱又爱哭的弟弟到底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冷淡又高傲,但显然父亲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塞巴斯蒂安都知道。
他不喜欢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明明他和夏尔才是一胎双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可不管他怎么试探,怎么询问,都没有人肯告诉他一丝一毫。
他真的不希望夏尔变回两年前冷冷清清像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模样了。
所以在察觉到夏尔的反应不对劲的时候,他的脑子在第一时间就拉响了警报。
“不,”夏尔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现在这样很好。”
红头发的死神不会对丈夫孩子具在的红夫人感兴趣,她也不会因为失去了生育的权利而对那些想要堕胎的女子心怀恶意,更不会再次手染鲜血成为开膛手杰克。
她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家庭,会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阳光下......
这也算是夏尔给予她的补偿,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初是他加速了对方的死亡。
“是吗?”埃里克愣了下,对上夏尔认真的眼神后笑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哦呀,这位就是凡多姆海恩家的次子吧?”一道华丽的声线在两人身后响起。
夏尔猛地一个激灵,方才萦绕在胸口的复杂情绪瞬间被尽数抛诸脑后。
这个声音是!
夏尔转身想走,却被埃里克抓住了手臂。
“夏尔?”
夏尔不得已回过头,果然见到了一张让他浑身汗毛炸起的脸。
来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和独特的淡紫色眸子,他的容貌出众,身形挺拔,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领口繁复的领结上坠了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却让夏尔感到头皮发麻。
“啊,是多尔伊特子爵。”埃里克笑眯眯地打招呼。“这是我的弟弟夏尔。”
“啊,”多尔伊特子爵伸手轻轻地抬起夏尔精巧的下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多么脆弱又白皙的皮肤,就仿佛上好的瓷器一样,像你这样的美少年,之前没有早一些遇见,还真是我的不幸呢。”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抚摸夏尔的脸颊,然后他的手被顶着满头“十字架”的埃里克拍掉了。
“多尔伊特子爵,”埃里克伸手把夏尔拉到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请你放尊重一些。”
“哦,”多尔伊特子爵半点没把埃里克的抗拒放在心上,他半眯起眼睛一手扶额,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这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如此动人的兄弟情义,还有两张同样精致的面容,哦,我的天呢,这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
他的语调婉转悠扬,像是在表演歌剧一样,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他身后飘出了鲜红色的玫瑰花瓣。
埃里克:......
夏尔:......
埃里克拉着夏尔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多尔伊特子爵,精神似乎不太正常,”埃里克双手按住夏尔的肩膀,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