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回到宫宴时,见芳葶郡主直挺挺躺在长明王怀中,眼眸紧闭。
长明王脸色惨白,抱着女儿怒斥道:“太医何在?”
赵玄上前安抚后,吩咐道:“宣太医来摘星宫”。
他没有犹豫,起身过去抱起芳葶郡主在众目睽睽下回了她的寝室。
众人私语散了出来。
“到底是芳葶郡主,皇上是当真重视,看到她晕倒脸色都变了”。
“那自然是,郡主刚到商宫就又是赐入摘星宫,又是让她安排观星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是未来后宫主人才有的排场”。
“看她晕倒,皇上多紧张”。
“那必然,芳葶郡主身上可有一条等于半个国度经济的矿脉呢,她可不能有事”。
“看来中宫皇后的位子非她莫属了,听说入冬宴上就要宣布了”。
……
人群散去,摘星宫前宫变得寂寥,方才还如燃烧般的夜空,此时也暗沉下来,从露台看去,无边无际的黑暗。
司徒行吩咐张嬷嬷带心月公主回紫合宫,自己在前宫等候。
直到看见那个孤寂的身影出现。
他上前看她,见她神情落寞,还有过分嫣红的脸颊和唇……,心中一阵沉闷。
“……我送你回寝宫”。
玉息从刚才纷乱中回神,恍然看到赵玄的脸,她眼眸突然涩了。
可定神再看时,那张脸虽然相似,却没有他的那份张狂和咄咄逼人。
见司徒行在原处等她,玉息苦笑了下,自己竟会认错,没有拒绝,便同他一起出了摘星宫。
黑夜中,沉默寂寥。
对比刚才一瞬间的辉煌,现在的落寞更甚。
芳葶郡主突然晕倒,长明王心急如焚,赵玄前去安抚,今夜怕是回不来了。
夜间有些凉意,玉息裹紧了胸口的披风,刚才赵玄逼问的那一幕仍在心口激荡。
如果玉息那时她应下了,会是个什么结果。
“芳葶郡主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玉息突然问道,刚才她并在前宫,不知道缘由。
司徒行勾了勾没表情的嘴角,“也许是人群拥挤,她窒气了;也许天宇奇观太震撼,她惊到了;也许……”
“就是她自己想晕”。
“……”
玉息有些失笑,但也不奇怪,后宫吸引君主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别管是真的假的,这些都不稀奇。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或是真的身体不适,赵玄都必须前去安抚。
玉息懂这个理,可若是刚才她没能守住自己,那此刻便是沉浸痛苦中了,即便她必须大度接受,但情绪都是自己的。
“玄儿是国主,他身上背负着北商命运,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司徒行开口安慰道。
玉息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行王殿下不必安慰我,我自小在越宫长大,这些道理比旁人更能体会”。
司徒行突然快步走到玉息跟前,他人高腿长,几步便拦住了他,整个人挡在跟前,几乎让玉息整个人笼盖住。
“既然你都明白,那你还要选择这样的深宫生活?”
玉息也停住了脚步,只看着司徒行,他什么时候这么会冲动?
“现下礼部已在筹备商宫皇后的册封礼”。
玉息愣住,现在准备册封礼,便是筹备入冬时候的册封。
赵玄说过入冬宴便是宣布芳葶郡主的身份,那册封礼便是为她准备的。
玉息觉得好笑,那今日赵玄领着她去观星台做什么。
他是君主,娶一个对国都有帮助的妻子并没什么不对,他若同她说清楚,她会懂他的。
可为什么还要逼她承认对他的情。
他,太贪心了。
若玉息守不住自己的心,往后是什么日子她能够想象得出。
她自小在舒皇后身边长大,知道舒皇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父王后宫每次进新人,舒皇后都会在夜间哭泣,可第二日仍然装出一番大方得体的样子,还要同那新人姐妹相称。
玉息的神情都落入司徒行眼中。
“玄儿他是个好国君,他的能力我也叹为观止,我相信北商会被他治理得更好”。
“虽他是在我的教导下登上皇位的,但我现在可以对他放手了”。
司徒行看向玉息,“可是玉息,他虽出色,你真的想让他做你夫君吗?”
在深似海的后宫蹉跎岁月,与一众后宫嫔妃争宠,若皇帝对她尚情义还好,若有日失了兴趣,便如丢弃的敝履一般。
玉息还是南越长公主时,这个问题就有肯定的答案了。
她在商宫,更多是身不由己。
“你问我是对你有心思,还是担心北商的未来”。
“玉息,这两者不矛盾”。
“玄儿他为了你,必定会痛失很多机会,我既然将玄儿扶上帝位,便是希望他能将北商治理强大”。
“玉息,你也可以有人疼惜,这个人不一定是玄儿”。
“你是有选择的,怎么选择对你更好,玉息你如此聪慧,怎么会想不明白?”
司徒行自持的眼神中难得有了灼热。
玉息转过身